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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懷寧

親愛的ㄡ,我必須老實承認,有一度我甚至忘記你了。並非單方面的逃逸,而是我們雙方極有默契的不聞不問。知道那人在,卻假裝消失無蹤。

是以現在,我惶惶然來到當初我懵懂戀上你的年紀。我自以為站在更全觀的角度去分析,試著瞭解總一副成熟大哥樣的你,如何包容刺耳的吵鬧、如何忍讓年輕氣盛的衝動、如何糾正暨幼稚又不擅表達情感的,我。

互換角色,時空置換。

是啊,關於愛,你確確實實是我的啟蒙、我的濫觴。

如果翻開愛的課本,那上頭密密麻麻肯定都是筆記。無可倖免我罹患了愛情的躁鬱症,發病的時候,唯你是解藥。因為你的重要,竟顯得我卑微無知。我們彷彿在各自的領域修練,我迂迴的學習,卻一再想挑戰你。

對一名新手而言,那實在太痛苦了。

快刀斬亂麻,我自作聰明決定離開台北,離開你,一走了之,也就不會牽掛。

最後一次見面,在爬滿壁癌的公寓裏,幾個電影圈的前輩朋友觥籌交錯。

我窩在房間聽爵士樂,搭不上幾句話,百無聊賴。指上香菸燃起的時候,你推了大門走進來。你的聲音隔著煙霧,有點糊有點沉,但一聽就知道是你。灌了口啤酒,我起身,腳底板踩著冰冷的地磚,緩緩走向客廳。

踟躕一陣,還是選擇坐在你身旁。同張椅子,我們靠得特別近。

你伸出右手搭著我肩膀,說句:「晚安,你好嗎?」

我轉向你,直盯著看,沉沉地,收進眼底。

能不能就這樣定格,喀嚓像拍一張經典黑白照片?

仍然是個孩子,我伸手摸摸你的臉頰、蹭蹭你的肚腹。你斜眼輕蔑我說:「這樣不禮貌喔!」可嘴角還是笑的,心還是向陽的。

胡亂嗔笑鬧到半夜3點多,我們一起下樓。在明亮的街燈下道別,並輕輕的環抱,圈成一個世界般,溫溫的、怯怯的。

我想起你總是耐著性子教我怎麼在這一行混下去,有時感到驕傲有時心安無比,簡單幾句就讓我恢復自信。

偶爾我也好想問,只有一個人單槍匹馬還能順遂地混下去嗎?但無關緊要了,因為我絕對不敢開口,而你也答不出來的。

後來,我忍受不了一個人的日子,放縱流連在各種擁抱之間。

後來,我的心也變得柔軟,這幾年過去,依然想獲悉你的音訊。旁敲側擊打聽到,你最近面臨種種事業、家人逝世等打擊,朋友轉述你的樣子,完全不同以往的風光瀟灑,是落魄、滄桑,是一瞬間蒼老。

親愛的,我怎會有辦法想像你遭時光擊垮的臉孔呢?

你已走過那麼長一段人生的路,但陪伴你身邊的早就是別人了。

而我永遠不改初衷,即便傷痕累累,也甘願割捨生命僅存的幸福健康,給予你。那是我愛的源頭,屬於你,請你一定要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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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咖啡王子蔡大哥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