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躺在床上的父親,想起了前幾天因為搬家而整理出來的舊相片,回想起小的時候,父親常常帶著我們全家到山裡烤肉、玩溪水的日子,真的很快樂。但是現在年邁的他卻只能奄奄一息的躺在那裡,腿斷了,身體也因為糖尿病引發的腎衰竭而全身水腫,痛苦的表情把他的臉折磨得比實際年紀看起來還要蒼老。
醬油配飯省錢打牌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其實他可以不用承受這些痛苦的。早些年他發現自己得了糖尿病時若肯按時治療,他還可以很健康的,不會因為不小心跌倒,就要住院開刀。如果他開完刀肯做復健肯吃藥的話,他不用躺在床上變成半身不遂。如果他有一點點在乎我們這個家的話,他不會放任自己這樣頹廢下去,身體一天比一天差,為了醫治他,那龐大的醫藥費壓得全家都喘不過氣來。
明明知道我們的家境並不富裕,他卻老早就不再接工作,每天都坐在麻將桌前打牌;他一生省得不得了,什麼都捨不得花,連吃飯都只吃醬油配飯,然後被醫生檢查出來他嚴重營養不良,很有可能在睡夢中過世,卻捨得把所有的積蓄都揮霍殆盡在麻將桌上,我真的不知道父親是怎麼想的,他還是我印象中的那位父親嗎?
很想告訴自己不要難過,有這樣的結果是他自己的選擇,雖然知道他很痛苦卻也無可奈何,可是眼淚它不聽使喚。我很恨父親,恨他一直在折磨自己的身體,恨他心裡一直沒有這個家,整個心思都在打麻將上面;可是我也很愛父親,愛他從小到大如此的照顧我、疼愛我,如果不是後來沉迷賭博,我相信他真的會一直是個好父親。事到如今,我只能祈求上天,如果父親的病還醫得好,請上蒼大發慈悲救救他,如果他的病已經醫不好,也請上蒼大發慈悲別讓他走的太痛苦。
小君╱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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