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dy

這是個思念的季節,每當風漸漸變涼時,我就會想起曾經朝夕相處的小玉。小玉是一隻土狗和秋田犬混種的狗,來自一位專門幫狗配種的叔叔家,小玉和牠手足的出生是一樁意外,雜種狗沒有任何價值,所以叔叔在牠們斷奶前趕緊找人認養,小玉就這樣進入我們家。

 

因為小玉還沒斷奶,所以還在念小學的我和弟弟必須拿奶瓶餵小玉,直到牠可以自行進食,小玉也漸漸從每晚嗚咽唉叫,從想念媽媽變成適應我們家。我和弟弟一放學,還沒進入家門口,就會把書包丟下和小玉玩,我們有時也會偷偷把小玉的項圈解開,讓小玉自由活動,不過有次因為弟弟貪玩,沒有把小玉再綁好,就跑去找同學騎腳踏車,當弟弟回到家時,小玉已不見蹤影。

我們找了小玉好幾天,最後在幾條巷子外的水溝蓋上找到奄奄一息的小玉,原來那天小玉想要跟弟弟一起出去玩,跑到馬路上,不慎被車撞到了。媽媽帶小玉去看獸醫,獸醫搖搖頭說:「內臟都破裂了。」我們帶小玉回家後,只能看著小玉的傷口不停地滲出液體,蒼蠅不時地圍過去,媽媽用「左手香」精油擦拭小玉,讓傷口乾燥並驅趕蒼蠅。

一天放學回家,小玉不在那個熟悉的位置,媽媽因為不忍眼睜睜看著牠受苦,讓小玉安樂死了,這是年紀小小的我,第一次感受到死亡,媽媽還帶著我們幫小玉超渡。每回看著小玉的空籠子,眼淚總是不自覺地流出,直到有天晚上,我夢見小玉,牠帶著一隻黑狗,來到牠的狗籠子旁,開心地告訴我:「感謝你們幫我超渡,這是我朋友,我們要一起去投胎當人了。」還和我玩了一會才離開。隔天我告訴媽媽這個夢,媽媽說:「其實我昨天半夜有聞到左手香的味道。」查看月曆,才知道原來那天是小玉的頭七。

無論這是一件超自然事件或是各種巧合的結果,從那天起,我不再望著籠子哭泣,因為我相信小玉去了更好的地方,甚至幻想過,會不會在某個街角,遇見成為人的小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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