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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師在路上遇到教區裡的一個青年,問:「我的兄弟,最近怎麼都沒看到你上教堂?」青年搔搔頭,不好意思說:「對不起,我最近禮拜天都和女朋友約會,所以……」牧師露出了解的笑容:「你戀愛了?那你更應該上教堂,和女朋友一起來,耶穌說:『神就是愛』。」青年聽後,一臉嚴肅地回答:「我覺得『愛就是神』。我的女朋友就是我的教堂,當我走進去時,我就看到了神。」

在不完美中 看到完美

說「愛就是神」,似乎在開宗教的玩笑。其實不然,歷來有不少人將對神的愛視為如同男女間的戀情,泰戈爾和魯米就寫過不少這樣的詩篇。也有不少人將男女間的戀情比喻成對神的愛,圭尼澤利有一首詩叫〈你怎敢〉:「正如太陽使寶石散發燦爛光輝,女子使男子高尚的心靈產生愛情。如果有朝一日上帝質問我的靈魂:『你怎敢?怎敢將我同世俗女子相比?將我同愛情相比?』我將回答:『尊貴的主,她像天使一般,我怎能不愛上她?這決不是罪過!』」

沒錯,「愛就是神」。戀愛中人總是將庸碌的男子想成英雄,把平凡的女子看做女神,被美化、神化的不只是愛人的容貌,還包括品德、思想、能力等等,本來只有三分高尚的,我們把它看成九分高尚;本來只有兩分能力的,把它看成八分能力。

這種「幻象」從某方面來說,是在為我們的愛情辯解,想說服自己:因為愛人是如此完美,所以我們的愛是珍貴的,具有崇高意義的。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不遺餘力地將愛人的優點放大,在不完美中看到完美,甚至將缺點看成優點,這也表示我們其實已像「神」一般,變得仁慈而慷慨。

另外,愛情還能讓人奮發向上。就像詩人聶魯達所說:「我說『愛』,世界便群鴿起舞,我的每一個音節都可喚來春天。」愛情讓人不斷向上飛升,幾乎變成了可以讓群鴿起舞和喚來春天的神。只要和愛人在一起,你彷彿就會充滿了神力,可以完成各種不可能的任務,這也是在將自己「神」化。

有一個奇怪的問題是:為什麼和神最接近、侍奉神的神職人員,都不准和血肉之軀談情說愛?也許是因為擔心他們在愛情中發現「另一個神」吧!

王溢嘉《煉心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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