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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驗報告出來之前,她預想了最壞的情況。如果未來的日子所剩無幾,她要做些什麼?
她想起一部漫畫,其中有一段描述一位婦人罹癌後的心境轉折:有天婦人看見窗外天光明媚,不由得感嘆,原來絕望不是灰暗的感覺,而是眼前所見都變得極為刺眼。
一切都是因為不知道還有沒有明天。
J一直陪在她身邊,過著平淡幸福的日子。沒錯,她開始覺得平淡就是一種幸福了。以前兩人在一起總是為了小事爭吵,一吵就開始冷戰,好幾天都沒見面;如今,當相處的時間所剩無幾,雙方皆萌生了珍惜的共識。他們一起吃飯、擁抱、不害臊地向對方說我愛你,她覺得J變得好溫柔,同時也意外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好?現在他們每天的笑容都如陽光般燦爛。
她發現,只要沉浸在幸福中,就不會感到灰暗,也不會感到刺眼,她心中只有滿滿的感恩。然後,她寬恕了所有怨恨的人,放下了,心也跟著輕盈;她不再拮据過日,願意花點錢去買喜歡的東西;衡量自己的能力做小額捐款;她帶父母去旅遊、吃美食;她不再以工作為重心,她要把時間分配到重要的事情上。
檢驗報告出來前,她覺得忐忑不安,可是又有一種滿足。這些日子裡她做了許多快樂的事,她看到別人也因而感到快樂,她喜歡這樣的自己。
結果出來那天,她沒有害怕,只有平靜。
腫瘤是良性的。
她心中的大石終於放下,露出欣慰的笑容。J則緊緊將她攬進懷裡,眼淚奪眶而出。她擁著踏實的溫暖,知道以後快樂仍會延續,因為她會繼續做著喜歡的事情,然後開始期待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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