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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作風情卻落得自討沒趣,試圖熱絡融入人群,赫然發現格格不入的羞澀身影如龐然大物。表錯情或是難為情,是出現在你與友人間的常駐神情,寂寞芳心無人能理解,為了掩飾難以言喻的孤獨,反倒造就另類滑稽喜感,還有那麼點不能被世俗理解的哀傷。

英國導演麥克李執導的《又一年》(Another year),敘述心理諮商師潔芮與老公湯姆過著優沃生活,而潔芮的同事瑪莉是位自艾自憐的熟女,渴望有男人追,卻老是弄巧成拙,瑪莉的獨身日子往往需要找潔芮與湯姆排遣殺時間,她樂於成為他們家庭親友一份子,但有時卻不請自來,令潔芮與老公湯姆不勝其擾。瑪莉甚至一相情願地認為,搞不好可以和潔芮的兒子來場姊弟戀。因此看到潔芮兒子帶女友回來時,竟擺出一臉哭喪樣,這種荒謬喜感,其實殘酷得很。

然而,瑪莉的八婆風格也未必沒人欣賞,只是對她有意思的她也瞧不上,瑪莉就這麼困在「熟女以上,徐娘未滿」的年紀中苦無對象依賴。導演麥克李透過一年四季的轉變,形容這群人的生活在平穩中,緩緩地繞了個大圈,回到原點時,你才發現許多事看似平凡無奇,隔了一年後再看,彷彿也沒啥改變。真的嗎?

事實上你每天都在訓練那些與人和樂的偽善感,以及維護一種建立在他人殘破遺憾之上,專屬中產階級、布爾喬亞式的優越感。潔芮與湯姆對瑪莉的諄諄告誡,背後是否隱藏著他們鄙視瑪莉的寂寞身影眼神?

你我身邊一定會出現像瑪莉這類表錯情冠軍人士,他們永遠難和大眾真正打成一片,永遠無法填滿內心的感情親情想像。他們不只需要我們當他們的耳朵,也期待著我們有朝一日能為他們尋覓如意伴侶。《又一年》很寫實地提醒我們,瑪莉終究會面對當頭棒喝的尷尬時刻,在那一刻,並非沉默瞬間就能化解心結。

《又一年》是麥克李充滿自信的生活寓言,拍出了難以形容的另類和諧。人和人之間的相處原本就是試探品味高低及階級對立,我們都隱隱約約地,不自覺地,想要證明「我過得比你幸福」,有時甚至是耀武揚威地踩在別人頭頂上才過癮。

言語間的試探幸福,未必是真心問候關切你的人生拼圖,而是提醒,我沒有你訴苦,可能比較舒服,但你沒有我,你會很痛苦。潔芮和湯姆與瑪莉間的平淡對話,其實每一句都猶如綿裡藏針,冷不妨地紮入心房,人生不會因此有著誇飾糾結,但卻清楚明白我們的優越感可以殘忍心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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