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裡頭,每個人都想當個大預言家。你對愛人下了魔咒,希望他依你的希望行走,東南西北隨你指。能隨心所欲地操作另一個人是一種特權,這種特權讓人上癮,令人沾沾自喜。
在電影《客製化女神》(Ruby Sparks)裡,一位高中時代就寫出驚人作品的小說家凱文,因為古怪的個性異於常人,讓他總是沒辦法談一段穩定感情。有一天,他夢到一位神秘女子,在夢裡他對這女子大為傾倒,突然靈光乍現,卡住許久的小說進度瞬間飆飛。想不到他寫著寫著,筆下的「超完美女友露比」竟然就這樣悄悄出現在他生活中,當場讓凱文措手不及,懷疑自己是發瘋了還是走火入魔,最後透過哥哥等人確認,露比真的是活生生的一個人,絕非他幻想出來的。
然而,因為露比出自凱文筆下,所以凱文能操作她的個性,隨時都能切換露比的行為模式,比如說,要她即刻講法文就會切換成雙語模式,甚至能控制她的喜怒哀樂,但凱文隨即覺得自己這樣的「造物主」行為讓他感到害怕,便停止繼續創作小說,露比也因此慢慢發展出屬於自己的個性,不再任意受到凱文意志控制。
然而愛情一旦不依附在邏輯上時,缺乏愛情原力就像是失去地心引力的牽引,瞬間無法輕鬆地駕馭人生方向,那份恐懼會讓人缺乏安全感,導致做出許多下意識的脫序行徑。所以逼得凱文開始重新執筆,書寫露比應有的愛情價值觀,沒想到希望露比愛他的指令一下,露比就極端地黏他;希望她保持些許距離,露比就變得對他極度疏離冷漠。
愛情裡的黏著尺度一直考驗戀人們的默契。過與不及都不是好事,戀人多半希望既能保持自我獨立空間,也能隨時靠著對方排解掉無以名狀的寂寞空虛。愛情本身就是一個社會化過程,尋找自我價值,渴望他人認可,也因為需要被認可,於是我們往往會在愛情面前戴上討好對方的面具,照著對方喜好成形的臉龐,儘管那未必是你喜歡的樣式,但你需要愛情的資格證書為你人生站穩第一步。
愛情是一門深不可測的學問,沒有任何公式邏輯可循。《客製化女神》以古怪奇想式的愛情故事,比喻真實人生裡的愛情控制慾會讓我們走火入魔而不自知。每個人身上都有一部分的凱文與露比,歇斯底里偏執狂是愛情裡的副作用,你閃躲不了這些元素,只能終生學習如何和這些副作用和平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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