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啟齒，卻不得不問：「妳……有沒有……嗯……看了不該看的那種……」布丁妹一頭霧水：「老師，到底是什麼？」
「嗯，就是那種很不好，有男生有女生親親，然後……」「你是說變態片哦？」
我說的是Ａ片。
學校主任這幾天發現，布丁哥哥上課無精打采，望著她的眼神好奇怪。說來難以想像，我們主任身材猶如長平公主，從不穿低胸禮服和裙子，布丁哥哥應該不會……
「反正他很怪，你們男老師去問問嘛！」
所以，我奉命面對一臉正經的布丁妹：「妳和哥哥都有看……」
她點點頭：「不好看！」
還沒動用滿清十大酷刑，她全招了，想想也是，小五的女生，看那種畫面應該會立刻尖叫。「所以，妳們立刻關掉電視？」
爸爸媽媽也一起看
她搖頭：「哥哥不關。」
「那妳？」
「就看完了呀。」
「妳不是說不好看？」
「對啊，但是我想看哪裡不好看呀。」
說得有道理，但是：「那些片子演來演去不是都差不多？」布丁妹很老練的解釋：「還是有一點點不一樣呀，有些是護士，有些是老師……」「爸爸、媽媽都不知道？」「他們也在看呀。」布丁妹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全家一起看？」我快崩潰了。「我們房間有一個窗戶，可以從那裡看到。」
我想像，一家四口和樂融融，不，是春光無……天哪，天哪，天哪！我立刻聯絡布丁媽：「妳女兒和兒子，都在看……那種片子。」雖然看不到對方的臉孔，但我依然臉紅。
「夭壽哦，都是我先生啦！片子不收好，我立刻……」
「下回要注意。」我叮嚀，想想好像講錯了，「不，是小孩還小，身心別受污染……」事件就此落幕，家長真是明理好溝通。
過了幾天，找到機會問布丁妹。「現在回家都沒看那種片了吧？」
布丁妹笑：「偶爾啦。」
「爸爸沒收好？」
「有啊，但是我爸藏的地方，哥哥都知道，爸媽不在家時，哥哥就找出來看。」
天哪，天哪，我這篇文章怎麼都成了天哪，我立刻想到，我家到底有沒有那種片？還有還有，如果有，我的女兒知不知道？
《可能小學巡堂筆記》王文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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