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兒童美語補習班裡,什麼學生都有,當然也什麼家長都有。有些孩子一看就知道是被寵壞的紈褲子弟,也有非常上進不辜負父母期望的好孩子。像小娟才小六就已通過全民英檢初級,接下來要挑戰中級。我很訝異小小年紀的她為何如此拚命,好似要證明什麼給大人看。
有一次我為了鼓勵她的用功和認真帶她去吃速食,她點了一份兒童餐。用餐時我們閒聊了學校和家庭的生活,她說父親很忙,根本沒有帶她出來玩過。我很好奇她父親的職業,她告訴我爸爸在當醫生。看得出她的教養很好,衣著也高檔,只是不知為什麼她散發出些許淡淡的哀愁。
當我送她回家後,她的母親和我短暫詢問了一下孩子的狀況。我說小娟非常認真,而且有超乎同齡孩子的成熟度,不過我提醒她,孩子可能給自己太大壓力了。沒想到她聽完後眼眶泛紅,當下我以為自己說錯話連忙安慰她說孩子很正常。小娟大概知道媽媽的心情,默默走入屋內,讓我們單獨談話。
至今無法認祖歸宗
她很少告訴別人小娟的身世,「老師啊,不瞞您說其實我是別人的第三者,小娟的爸爸是醫生沒錯,但並沒有和我們住在一起。元配不放人,我們很無奈,小娟不能公開喊他爸爸,到現在還無法認祖歸宗。我知道搶人老公不對,但孩子是無辜的。」她輕輕拭去淚水,娓娓訴說她和小娟這幾年如何相依為命。
我非常驚訝眼前這位雍容華貴的婦人原來是小三,我問她小娟知道自己的身世嗎?她說就是因為知道,所以她拚命念書,來證明自己也不輸元配的孩子。我安慰小娟的媽媽:「難得孩子上進,妳要珍惜她。我也幫不上什麼忙,不過課業上會多鼓勵她。而且我會把她當成平常的孩子看待,妳不必擔心。」臨走前她緊握我的手不斷道謝,我告訴她別客氣。或許和別人分享老公很痛苦,但我相信她能有小娟這樣懂事的孩子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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