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堂上掀起騷動,原先沉悶的氣氛被一聲小小的竊笑打破。每個人伸長脖頸,竟然和鴿子的樣貌有了異曲同工之妙。教授在台上忘我地口沫橫飛、搖頭晃腦,鴿子踏著小碎步繞過講台,輕輕的,眾人的目光也輕輕的隨之轉動。
暗想教授的渾然不覺,我盯著小小的灰黑色身軀,任性地踏步在座席間,誠惶誠恐的大家抬腳讓路,好似飛禽皇帝出巡。
著迷於牠自由的氣息,隨心所欲地來去四處,幾度以為鴿子即將往我的方向而來,內心竊喜又慌亂,不知如何接待這嬌客。但幾個撲騰,牠緩緩轉向門口,毫無羞赧地離開了課堂,牠本是不受拘束的啊。
鴿子消失了,課堂上又恢復死寂,教授忘我的吟詠課文,沉迷(或禁錮?)大家在自己的思想中。我想起每個人翹課時,鬼祟又罪惡的臉,之後得意於這小小的反叛,好似剛剛領導了一場革命,推翻這個教育體系。癱坐在坐位上的我,拿著筆在書上塗寫,鬼畫符似的,我對自己皺起眉。
鴿子又回來了,牠甜蜜的粉紅色雙腳,牢牢地釘在門檻上。牠的眼是在說什麼呢?靈動中卻又悲哀,我有種錯覺,好像我們所有人都在鳥籠中:翅膀折了、彎了,身上的羽毛沒有光澤且凌亂,拉聳著頭毫無生氣……。
毅然決然地,我背起背包走出教室。
外頭的陽光刺眼,不知名的啁啾聲,在寂靜和落葉遍布的校園中格外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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