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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懷寧

有些地方,抗拒著接到來電通知,像法院、急診室、警局。

有些地方,創造了新記憶覆蓋著,即便經過也只是日常一隅。

有些人,寧願他們從生命的迷宮中溜走,不念不見。

有些人,擺在抽屜,偶爾拿出來放掌心端看,掉幾滴淚,充飽了勇氣。

有些關係,白紙黑字印在謄本上,是一輩子的羈絆。

有些關係,綿延流浪好幾年,最終仍是無緣的平行線。

因為時間的歧點,我們各自揣著心思,走向不同的道路,遇見了誰,和他們對話,互換訊息,交心,結為夥伴或莫逆,或成為生活之必要。

一連串萍水相逢的累積,堆疊出人與人之間的況味。

「陌生」如冰塊般脆弱,呵一口氣、溫一點熱,融化在兩個人的笑容裏。

晨起梳洗,整裝出門,轉角的早餐店老闆娘穿著凱蒂貓圍裙,正汗水淋漓煎一份荷包蛋或薯餅。她開朗道聲早安,主動遞了中溫奶和起司三明治,錢放桌上自行找零,我說聲謝謝,拎著等在站牌下。

公車司機一身筆挺制服,對每位乘客微微點頭,刷卡嗶嗶,我站在熟悉的窗邊,掏出未讀完的小說。不用擔心煞車過猛,或是一閃神過了站,他技術純良有耐心,他廣播提醒各停駐點,護送我們抵達目的地。

巧遇公司附近的快遞,豔陽下,他騎著機車穿梭大街小巷,小至文件大至紙箱貨物,跟分秒賽跑。記得他總親切請收件人簽名,詢問今日還有無件要送呢跑一趟很順路,他的認真是許多上班族繁忙工作的堅固後盾。

下午到超商買菸,仍是那甜美的年輕女孩負責站櫃,喊著歡迎光臨像盼你回家。她一心多用,結帳繳費刷單煮咖啡,不時和一旁的大嬸聊幾句,收攏了這商業都會的疏離感,每每覺得她像極《神隱少女》中的鍋爐爺爺,快手快腳。

預約剪髮,設計師招呼我入座,一貫的洗髮、按摩流程,簡單溝通一句怎麼剪?我說老樣子吧!便俐落掃落一地雜草。成為她的顧客算算也將近5年,她自嘲著,「都從單身女郎變老媽了。」

當初,她和同為髮型師的男友穩定交往,因為原公司裁撤,他們決定一起開間髮廊,從找點、裝潢、宣傳到徵人,並肩作戰。中途竟意外懷孕,夾雜著焦慮和為人母的惶恐,她又興奮地開始籌劃婚禮。那陣子,盯著她日漸脹大的肚腹,聽她嚷著胖了多少、做了甚麼胎教、規劃之後的瘦身菜單,我彷彿也被一股歡愉所包圍,名符其實的剪去三千煩惱絲。

不只是朋友的,咖啡館服務生、機車行老闆、旅行社代辦、酒吧侍者……

我鎮日在城市遊蕩,找尋動人的、饒富餘味的故事。每一回與他們碰撞的機會,都是一場我對愛的寫真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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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咖啡王子蔡大哥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