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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凱西

「請你永遠當我最要好的朋友,拜託,不要愛上我!」某一次失戀後,她這樣跟他說。

他點頭,然後把她擁在懷裡,讓她放聲哭泣。她的哭聲像利刃,一刀刀剮在他的心頭,他恨那些傷害她的男人,他無法想像,怎麼會有人想傷害她?

自認外表配不上 許下違心的承諾

他回家,站在鏡子前,看著鏡裡赤裸地自己:平凡無奇的外表,腰腹、胳膊、大腿、下巴都積滿了肥膩的脂肪。他從沒問過她,為什麼她身邊的男人一個個換,卻始終沒有挑上他?

「我是個醜陋的人!」他對鏡中的自己說。完美如她,當然不會將他列入交往的考量。但他知道,自己深愛著那女孩,所以她笑的時候,他就會快樂;她痛的時候,自己比她更痛。那個永遠不要愛上她的承諾,他對著鏡子,責備自己:「你啊,又說謊了!」

不捨女孩重蹈覆轍 直言勸諫換來失聯

沒多久,她又交了新男友。這男人跟以前的一樣,外表光鮮,卻肯定沒有內涵。這不是偏見,在感情上她老是重蹈覆轍,總是愛上同一款男人。但她總是第一個把男友介紹給他認識,對方禮貌性地向他問好,握手時用了過重的力道讓他感受到一種敵意。他警覺到,這男人有著恐怖的雙面性格,在她面前,彬彬有禮,她一走開就轉了臉。

「你知道她怎麼說你嗎?」她一走開,那男人就揚起了醜惡的笑臉。「她都叫你肥油仔,我們前幾天才說,胖子通常那裏小,她還說,你肚子上的肥油搞不好都可以當遮羞布。」男人發出咯咯的詭異笑聲,他企圖壓抑內心的憤恨。等到她回來,那男人馬上變回原本的溫柔。他肯定,這男人最後一定又會傷害她,而且力道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回到家,又站到鏡子前,檢視自己赤裸的身軀。他不敢相信她會這樣說,那根本是種毀謗……或許她根本沒那樣說,是那傢伙自己編造出來的!

「這男人的性格太可怕了,他一定會跟其他人一樣傷害你……不,他比他們更壞,你會傷得更深!」他終於忍不住向她攤牌,他覺得這是出自關愛,但她認為他是嫉妒。

「你為什麼要特別針對他?我知道他會開點小玩笑,有時會開過火,但他真的沒有惡意,你認識他之後就會知道了!」

「我認識他夠久了,他在我面前就像個惡魔!」

「你怎麼比我媽還嚴重?」

「也許是因為我比妳媽還愛妳,我比全世界任何一個人都愛妳,但妳卻永遠看不見!」

他發怒了,但也說出口了,他推翻自己的承諾,等一回過神,已經太遲了。

她打破沉默,然後淡淡地回應:「誰說的?」

怕為愛失控毀一切 寧信友誼方能長存

她再也沒來找過他。他接受了職務調動,去了香港。搬進新住所時,他突然下定決心要減肥!他看醫生、運動、結實。兩年多下來,許多一起工作的同事都說:「簡直都要認不出你來!」他聽到都會想:「不知道她認不認得出來?」

他聽說,她懷了那雙面人的孩子,被逼墮胎不從,於是被那男人打到流產,後來那男人坐了牢,她則在心情平復後,閃電嫁給一個樸實的公務員,小孩今年剛出世。回家的前一天,他又再度看著鏡中赤裸的自己,一副和以往截然不同的肉體,想著:「這就是我所要的嗎?」

他跟她約在一家安靜的咖啡廳,她穿著樸素。「現在要養孩子,用度要節省點。」他們沒重點地聊著:香港生活、新工作新同事、婚禮、婆媳、小孩……。

「你為什麼減肥?」她問了。

「就想改變一下。」他又沒老實講了。

她笑說:「希望不是為了我。」

他沒回答。

「為什麼,我從來不是你考慮的對象?」他終於問出口。

空氣在這一刻,凝滯得讓人難以忍受。她喝了口茶,眼神一直浸在杯中的茶汁裡。

「我談戀愛是個瘋子,遇到愈愛的人,我愈會失控。如果我和你在一起,我會更瘋狂,你肯定會被嚇跑,這樣我就會永遠失去你了!」

他本來想說少來,但她始終沒有抬起眼看他,那眼淚滴進了茶杯裡,她一把將茶杯給推開。

他選擇相信。

「你快樂嗎?現在。」他問。

她抬起頭,擠出一抹笑容。

「我很平靜,對我這樣的人來說,是很重要的。」

那天晚上,他又站在鏡子前,不再赤裸,但他放聲大哭,像個赤裸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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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咖啡王子蔡大哥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