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誼
十多年前,手機只有黑金剛的年代,男友到馬祖西莒當兵,我在台北工作,當時軍中的規定無法申辦手機,我們就開始了只有信件和長途電話的遠距離戀愛。
每天晚上男友會在長長的人龍中排隊打電話給我,我在四人一間的宿舍裡接電話,這種情形下能說些什麼呢?大家都伸長耳朵聽你們這對癡男傻女要說些什麼?心裡有委屈的事想說時,常常什麼也說不出口,只是對著電話的那一頭哭泣或不語,耳裡聽見的不是對方的安慰,而是電話卡掉錢的聲音,還有腦中脹滿思念和荷爾蒙的阿兵哥們大聲嚷嚷著:「不說話幹嘛打電話?快點換人啦!」
要說什麼呢?高興的事不能立即和他分享,少了身歷其境的現實感,快要飛上天的快樂變成微不足道,讓在西莒的冰火島上,夏天頭頂火燒豔陽、冬天搓洗三分鐘冰水澡的他,聽我紙醉金迷的快樂,是一種凌遲吧?傷心的事說給他聽,痛徹心扉的難過也比不上他受的苦的百分之一,就算說了,又能怎麼樣?我要的是寬闊的胸膛和溫暖的雙臂啊!就這樣,能說的事,就是一些無關痛癢的芝麻綠豆小事;聽到的也是迷彩頭盔夜巡演習等,只有從電影中才能看到的畫面。
再見他已是相隔半年之後,他的胸膛更加厚實,擁抱比之前更加堅定,我們的愛呢?我們的愛就如「金馬輪」般飄搖晃動但還是平安順利,退伍之後存夠錢,我們就步上紅毯的另一頭,他說:「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
他在美國進修,我飛法國開會;他去新加坡演講,我往馬來西亞參展,不論人在哪,我們的心永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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