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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彥龍
「喀擦！」打火機點燃了菸頭，菸灰遮住了前方的路，朦朧間，我彷彿又看見了你，兄弟，在這菸霧瀰漫中，我彷彿又回到我們初相識的那天。
不打不相識，這句話貼切地表達我們第一次的見面。那時的我，是全班的出氣筒。而你，卻是全校一直畏懼的壞學生，還記得吧？我們第一次的對話：「幹！哩西勒跨三小？」那時我正在逃避，逃避學校裡的一切的時候，卻意外發現了你們偷抽菸的地方。我嚇呆了，你卻毫不客氣地揍了我一拳，說：「生教派來抓我們的是不是？」那時的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心中突然有股止不住的怒火，我便衝向你，回敬你一拳。後來也不知道對決如何結束，只浮現出我躺在地板上拿著你遞給我的菸，大口地吸了進去。而我們，也在那夾雜菸霧的咳嗽聲中開始追尋自己的道路。
記憶中的你是很衝動的，常常一言不和便跟人打了起來，也不管對方是誰。而我卻是較深沉的，總會選在對自己有利時動手。我們像是上天安排好的一樣，那互補的個性，便是要讓兩個換帖兄弟做出一番事業。我們一起抽菸，一起翹課，我們天真地認為我們在走大人們也不了解的路。但後來的我了解那只是一個過程，僅僅是我們自作聰明的繞路，一條難以回頭的路。
公祭那天我到了，但是我不敢進去，徘徊在門口聽著裡面的奏樂。前幾個小時還跟我們一起圍爐的你，卻在那個路口先離開了。我呆呆地看著禮堂，菸一根又一根地抽著，菸燻得我眼睛看不清。朦朧間，我彷彿看到了你，你緩緩走向我，搶走我手上的菸，對我說：「幹！哩西勒跨三小啦？」
淚無法遏止地流了下來，我不敢擦拭，怕連你也擦掉了。你卻什麼都沒說，轉過身，留下充滿菸灰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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