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心看完《孔明傳》，她說她看了3天3夜，日也看暝也看，意思是真的很認真的把《孔明傳》看完了。這點我相信，我常在早自習看她低著頭看著書，一動也不動。
「那，介紹一下孔明？」我們班看完書要考試的。「孔明哦……」粗心陷入長考，一秒鐘、兩秒鐘……我已經改完3本數學習作，她仍在沉思。
「好吧，孔明是誰的軍師？」我想，這題目夠簡單了吧？「嗯，就是一個人……那個人叫做……」她持續陷入長考。怪了，不是看完了嗎？我只好再把標準降低點。「孔明跟諸葛亮有什麼關係？」
「有嗎？」她望著我，一臉疑惑，「下禮拜才會演呀……」我想她把豬哥亮扯進來了，我很慈祥的要她再去看一遍，指定她至少要精讀《空城計》和《草船借箭》。過了一節課，她抱著書，很有自信的找我：「沒問題了，我上課也看，下課也看，看得瓜都滾了。」這小妮子把這句型當成標準式了，還有，明明是滾瓜爛熟。
借東風說成借東霧
用錯成語等一下再說，我問她：「從哪裡看得出來孔明很聰明？」粗心想了想：「孔明好像能知道一個人的性命有多久？」孔明傳裡有這段嗎？我暗示：他不是會看天氣……
「啊，有，他借東霧來……」
「是借東風吧？」我忍住笑，「可是我沒叫你看這段呀。」「對厚！」她終於想起來，「孔明有在城裡唱歌。」
「卡拉OK？唱江蕙的《家後》？」
「對對對。」她點頭如搗蒜，「我爸爸也愛唱哦，我們都會一起唱《車站》和……」
我急忙制止她，不讓她發表她的純情少女卡拉ＯＫ回憶，提醒她：「孔明不是有在一座空城裡彈琴？」
「對對對，彈琴。」
「還有派人去……」
「倒垃圾！」
她大叫，「那座城裡有垃圾車？」
「不是啦！」我定力不好，聲音提高了：「敵人圍來了，孔明城裡只有2千個老弱殘兵，他派小兵去掃地，自己鎮定的彈琴，然後他嚇退誰了？」
粗心搔搔頭：「沒有呀。」
「一個將軍呀，他叫司馬……」我的提示夠簡單了吧？
她不太相信：「不會是馬英九吧？老師，你別騙我了啦……」
王文華《可能小學巡堂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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