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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華在盛怒中詛咒志清和小心被車撞死這句話,讓志清內心悽涼慘然。他最後問宜華說:「是我對不起你和孩子。但你愛過我嗎?」他再度奪門而出,母親追著咆哮:「你滾啊,我就不信沒有這個家,還能撐得下去?」
志清找不到小心,硬著頭皮再回書店,心中忐忑不安。天色漸漸暗了,志清肚子餓了,忽然不知如何是好。他從未養家活口煮飯燒衣過,標準的百無一用是書生,他有什麼權利奢談愛情?他餓到想哭,又沒有力氣出門覓食,茫然無助。冰箱裡還有小心留下的冷飯、雞蛋和青菜。


學會獨處才能辨識愛
過去小心常鼓勵他學點基本的烹飪技巧,下水餃、煮麵、煮稀飯、蒸魚、炒飯,她說:「人不能永遠伸手等吃飯,這樣的依賴反而受制於別人。」小心一語道破志清父子的罩門,只要他們敢挑剔母親的菜色,秀林就會叉腰威脅說:「有本事你自己做。」但小心向來溫婉,志清常賴皮回嘴說,「我有你就好了,何必學做菜?」小心問他:「要是有一天,我不在呢?」
他已經失去母親與宜華,萬一連小心都不在,豈不兩頭落空?這結局他想都不敢想。終於強打起精神,回想小心教他做的黃金蛋炒飯。他笨手笨腳的把蛋打在碗中攪勻,將冷飯浸泡在蛋黃中,再將飯大火翻炒,直到讓每一粒米都有金黃色澤,最後再炒蔬菜或其他配料。志清手忙腳亂如臨大敵,弄得爐台全是蛋汁和米粒,但總算完成了炒飯。先嘗了一口,嚼之無味,原來忘了撒鹽,再撒點黑胡椒鹽,熱騰騰的米飯,對口腹是一大安慰,這是他人生第一次下廚。
「當你學會一個人獨處,你才能分辨是依賴還是愛。」他流著淚,想著小心常常說的這句話。(小鎮書店愛情41)


小野《青出於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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