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從社區活動中心游完泳走出來,坐在中心門前的欄杆上小憩。顧盼間遠遠走來了一道遠看頗為英挺的身影,在行人道上緩步由遠而近。手錶時間是下午4點,這時段活動中心最多的,就是不必上班上學的退休銀髮族。拜生活水準提升,國民健康增進之賜,近年來貌美體健的耳順杯杯真的是越來越多了。
當下朝我走來的這位便是一例:長方臉,身高逾6尺,寬肩窄臀,一頭茂密的銀髮整齊地梳至腦後,還蓄著銀白小髭,一手提裝泳衣的塑膠袋,怡怡然望向我。真的是越走近越加分,他臉上竟然沒有絲毫老人斑,還有,皮膚還曬成可人的小麥色……這杯杯可真一點不輸年輕人呵。我不禁這樣讚嘆著。待會兒進去衣服脫了,如果有美美的六塊腹肌,我也不致太驚訝。
毫無預警亂噴鼻涕
正當我雙眼緊盯住他,狠狠扒光他衣服意淫他時,更奇妙的事發生了……他腳步彷佛頓了一下,一抬頭,一舉手,脖子前伸,迅速以拇指和食指捏住鼻梁,漂亮流暢地做了一個單手擤鼻涕的動作。剎時一串清亮略帶青黃的長長鼻涕,俐落地摔落在行人道上,他身手矯捷地立即以鞋底一抹,腳步完全未失去平衡。
然後是那隻手……這時我急切想知道,他手上的殘餘鼻涕會落在哪裡。他走至門口階梯前,完全不動聲色,一手提袋,一手扶著欄杆之際,有那麼確切的不及一秒,他的手指朝欄杆上一抹。然後無事地進了活動中心。
我目送著他,同時感受到之前高漲的淫異空氣,霎時降溫為一種嘲弄。想起YouTube上怵目的標題:「挖鼻屎配咖啡的義大利總理貝魯斯柯尼,震驚全世界」。之後我又重溫這段影片,體會那長得還不難看的貝魯斯柯尼如何成為全世界笑柄。以及我沒有影片,但也足以「震驚全世界」的愚蠢。
陳克華《我的雲端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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