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維也納有位鋼琴調音師史努佛。他為來自世界各地的鋼琴家調弦，故事在紀錄片《我為琴狂》裡。
郎朗彈琴的樣子很享受。先是在後台試琴，選好琴，鋼琴運上台後，他在演奏廳裡排練。閉著眼睛，完全忘我地彈。工作人員提醒：「觀眾要入場了喔。」他沒停手，繼續彈。純粹完整的投入，會讓時間變慢。我真佩服他可以那麼不急不躁，不受催促，從容不侷促。他掌握了自己的時間。或許在他眼裡，時間從來不是機械的，而是像萊卡布料有伸縮彈性。觀眾可以等一等，全世界都可以等一等。
實際上觀眾並沒被耽誤到。他們坐下，不知道郎朗幾分鐘前還在台上。謝幕時，掌聲如雷。
另一位鋼琴家艾馬爾，是來為錄音做準備。他出了個專輯概念，用一架鋼琴，用調音技術模擬大鍵琴、翼琴音色，分別彈不同曲目。這很考驗調音師。史努佛做了許多實驗，去達成艾馬爾要的音色。
瞻前顧後追求完美
艾馬爾看起來很嚴肅。他側耳傾聽，在追求、逼近他心目中的完美聲音。看起來他跟郎朗完全不同。不是閉目忘我的那種。或許他愛音樂的程度不減，但嚴謹到有壓迫感。
這很像是兩種對感情的截然不同的態度。有人愛得自然，忘我，不管別人怎麼看，愛便是理由。另一種人就愛得比較拘謹，瞻前顧後，想現在想將來。
後者會做對的事。前者做的事都會對。我羨慕郎朗。但其實我比較像艾馬爾。而且是個想變成郎朗的艾馬爾。
兩種類型之外，調音師或者當觀眾的選擇。聚光燈不在身上時，會為身邊愛得投入、愛得謹慎的諸君側耳聽，拉緊或鬆開心弦，最後起立鼓掌。
全站熱搜
留言列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