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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普渡,我就要坐鎮家門口,當好兄弟的交通警察,在好兄弟用餐後,拿綁紅繩的掃把,把祂們掃地出門。


從會開口講話開始,我就時常向家人反應好像家中常有陌生人來拜訪,古人或者現代人都有,一開始家人當成小孩胡思亂想,不過當過世的親友總會往我家跑、找我交代後事時,爸媽才知道代誌大條了……一開始是急著帶我到處去收驚,後來覺得我就算和好兄弟們溝通,仍然是能吃能睡能玩,所以只要親戚朋友不出人命,我的生活便與一般孩子無異。


陰陽界都是嘉年華
這個總是帶給家人困擾的孩子,每逢農曆七月時,總算發揮了功用:家母就像許多台灣家庭一樣,依照習俗在中元節前後選一天於自家門口普渡拜拜,我的重責大任就是坐鎮在家門口,擔任好兄弟們的交通警察,忙著招呼他們用餐也擋在客廳不准進入,等到普渡拜拜儀式一結束,還要拿著綁紅繩的掃把,把家中裡裡外外的好兄弟掃地出門,確認一個也不留!
好兄弟們的樣子和一般人差不多,在我看來像是人映在玻璃上,有輪廓、五官也有色彩,有衣著亮麗時髦也有像剛從墳坑裡爬出來的,有時候看到支離破碎或流血的也會害怕,久了之後發現那只是用來嚇人的造型、其實也沒有兇惡到哪裡去;平時在街上好兄弟們就會晃來晃去找東西吃,有拜拜時自然特別多,農曆七月則是嘉年華,處處都有流水席免費放送,自然他們樂得飽餐很多頓。


愛吸煙灰吃相難看
就算那個月有吃不完的食物,但是好兄弟們的用餐禮儀還是很需要改進,不論怎麼勸導都還是狼吞虎嚥,總是把臉埋進去供品裡。媽媽說普渡一開始的「經衣」是燒給他們換新衣服的,所以不可以摺到,否則好兄弟穿的衣服就會皺皺的,可是在我看來,等經衣一在盆裡燒化,大家還是衝進盆裡大吸特吸燃燒的煙霧和灰燼,根本就沒在換衣服嘛……
普渡的三牲蔬果甚至沒煮熟的白米,他們也會直接食用,但是我愛吃的餅乾零食就沒輒了,所以我會請媽媽把香插進包裝袋裡,這樣好兄弟們就能順著香一路享用美味,否則看得到、吃不到真的很難受耶!至於沒有開封的罐頭或飲料,沒有開封的話,好兄弟們就真的吃不到,對他們蠻不好意思的。
我沒見過偏食的好兄弟,他們胃口都很好、來者不拒,如果真的做市場調查,絕大部分首選都是「紙錢」,不論是什麼圖案或顏色的金銀紙,他們都很喜歡,而且聽說環保紙錢質地細緻,燒出來的灰燼也特別可口;每次到燒紙錢的時候就是普渡的高潮,為了搶到最好的角度爭食,好兄弟們也會組織互助團體:一群群的小團體合作佔地盤,我們包了這家、你們去吃隔壁那戶。


拜拜無關家運好壞
我不喜歡吃拜過的東西,總覺得好像跟他們:「你一口、我一口。」而且吃起來感覺彷彿會少點滋味,應該是先被嘗過的關係吧?於是過度豐盛的普渡供品下場都變成廚餘,既浪費又不環保,普渡雖然是對好兄弟很有愛心的舉動,不過家運好壞、家人是否平安實在跟這些過路好兄弟沒啥關係,擔任保全的我又得筋疲力盡一下午,便勸說家人:「祂們不在我家吃也可以在別家吃,就算農曆七月沒得吃,平時祂們也會想辦法溫飽,實在無須如此大張旗鼓。」在家裡取消普渡的那一年,家母還丟下一句話:「今年不拜,有事情叫祂們去找妳喔!」當然,哪次好兄弟的事情不是落在我頭上?
家裡不拜拜算算也5年了,感謝神,上上下下都平平安安的。普渡拜拜在我經驗看來,是揉合佛教與道教的慈悲懺悔儀式,凡事過猶不及,心意有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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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咖啡王子蔡大哥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