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翻開舊的筆記簿，列了4個很偉大的問題：「現在談戀愛，和以前有什麼不一樣？」、「嚮往什麼樣的戀愛類型？」、「21世紀查某人，追求愛情的主張」和「婚姻的幸福祕訣」想必是我訪問某名女性時擬的題綱，翻到下一頁，卻找不到任何訪談紀錄。
這些年來我訪問過許多名女人，現在回想她們的生命檔案，沒有一位目前還有所謂的正常婚姻，有些是過了40歲後的不婚族，或者婚姻出現了問題。我寧願說她們是碰到了婚姻的疑難雜症，只不過她們都不是好的醫生，也不是好的患者。
有位五十多歲，生命猛然轉彎的名女人，跟我談她的工作、志向和做人處事，訪談繞了兩個鐘頭後，我鼓起勇氣迸出想問的問題：「請問妳現在還有婚姻嗎？」她答得很順，「沒有。」但請容許她不要去談為什麼離婚，她說，那涉及到一個男人的隱私，而他並不在場。
我訪問的多半是40歲後的前中年女性，她們也都沒有告訴我，經歷過婚姻滋味後，再談戀愛，心境和做法上有何轉變？有位女性講了個很接近「社會交換論」的說法：她會在戀愛和婚姻裡與那個男人得到各自想得到的東西，彼此尊重，她已不像二十來歲時還相信甜言蜜語、承諾或多少克拉的鑽石。若跟男人住在一起，絕對是為了身體快樂和精神健康（順序，我沒有弄錯吧）。
這點很接近21世紀女性所要的幸福秘訣，就像有名資深美女在某女友聽信新婚丈夫的話，把錢都拿出來投資卻賠光後，最喜歡講的勸世名言：「女人啊，不要沒爽到，又賠了一屁股。」
如果是個光譜，女人的婚姻類型，好像跟那個男人的對待方式有關，在一端是開放，一端是封閉、一端是權威，另一端是民主裡尋找位置。根據訪談經驗，我試著自問自答「二十一世紀查某人，追求愛情的主張」，當年維琴妮亞‧吳爾夫說：「女人若想寫作，一定要有錢和自己的房間。」改一下：「女人要幸福，一定要有自己的錢（這一點是永恆不變的真理），然後，把男人趕出房間。」
我其實最害怕問對方「婚姻的幸福秘訣」，有過訪問兩個月後，佳偶就變怨偶的前例。但每次問到已婚男人，他們最想回答這個問題；問到已婚女人，她們卻說什麼也不肯講。我繼續把那4個問題放在筆記簿內，有了問題，但始終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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