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氏零下273.15度,是物理學上的「絕對零度」。原則上,達到絕對零度時,所有原子和分子熱量運動都停止。但事實上,絕對零度只能接近,邏輯上要達到絕對零度並不可能。於是,悲傷有所謂的「絕對零度」嗎?有可能曾經那些多少深刻的痛苦都能在某一天,某一種溫度之下,而達到逐漸凍結的低點嗎?

電影《愛,讓悲傷終結》(Rabbit Hole)敘述一對小康家庭裡的夫妻蓓卡與霍伊,在眾人眼裡看似幸福,但其實兩人為了4歲小兒子車禍意外過世而始終走不出陰霾。彼此在生活細節中不斷地牽絆、拉扯,心靈深處傷痛糾纏著正常日子節奏,甚至還為此去上團體治療課程。故事旁敲側擊讓你體會蓓卡的心碎旅程,也暗示著一個家庭內若埋入了難以抹煞的傷痛時,這顆地雷隨時會引爆,會帶給家人們多大的心理負荷。蓓卡丈夫霍伊更差點一度成為婚姻迷航者,險些出軌外遇。畢竟妻子始終走不出喪子之痛,也無心力配合行房慾望。

從憤怒到釋懷,其實可能遠遠超乎我們的想像,我們往往需要達到一個臨界點,直到某一天遇到了某位人、事、物,才能教導我們不再閃躲那些傷口。正如蓓卡巧遇當車撞死兒子的青少年傑森後,才真正開啟了蓓卡的救贖之日。

蓓卡看了傑森畫的漫畫書裡,談論有一人可以鑽進兔子洞,進入平行宇宙,原來這世界上可能還會有另一個我,他正過著另一種人生。傑森漫畫書名《兔子洞》,也就是《愛麗絲夢遊仙境》裡闖入的那道洞。我們都需要一個平行宇宙,可以短暫逃離乏善可陳的現境。我們想像那裡會有另一個分身,過著有別現在困境的生活,彷彿這麼一來,呼叫得以輕盈了幾分。你似乎找到了另一個世界,與你分擔肩上的辛酸,你明白這苦痛不會瞬間化整為零,一如這世界上也不會有真正達到絕對零度的可能性,悲傷也是,它不可能消失殆盡。你只能換個角度去習慣它。愛,並不能讓悲傷終結,只能讓悲傷暫時冰結。而霍伊片尾對蓓卡說的那句「I don’t know」,也許我們人生偶爾需要一些茫然才能引導走向釋然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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