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茜稱那樣的人叫「情傷的傑出表演者」。她說,那表示傷痛太少,才能盡情演出。她只能用比較善良的態度對應,算是對自己的人性和教養的交代。
「……真正的痛楚並不會令人大聲哀號……寂靜無聲時,其實意味著很多深深埋藏的痛。……倘若是真正的痛,你便不會呻吟;倘若是真正的痛,你便不會張揚……真正落在山谷底下承受愛情煎熬的人,其實是不會發出聲音的,他們既不抱怨也不哭泣,他們只是一日過了再過一日,把日子走下去而已……」
二○○二年夏天,《愛情元素》的自序,「……我知道,因為當我在谷底時,我也是不說話的。」我說。
聰明的女人常栽在愛情上,聰明的女人遇上了愛情,就變笨了。有一群自以為比聰明的女人還要聰明的人,老愛這麼說。
說真的,能夠看透過往與未來的國際政經情勢,能夠來回進出媒體、政治這樣複雜又汙穢的場域,什麼話題都可以侃侃而談,面對什麼有權有勢的人都不懼怕,倘若真要將那樣的腦袋用在愛情裡,何來變笨的可能?
只是聰明的女人如果真要讓自己淌進愛情的渾水,這跟腦袋沒有關係,而是跟心、跟感覺、跟情緒、跟熱血奔騰、跟想念、跟繾綣纏綿、跟擁抱和親吻有關的事情,如果一個聰明的女人鐵了心要讓自己走進去,所有的精明盤算和推演,自然是要放在一旁的。人類世界裡的每一個題目都可以爭個高下、辯個你死我活,聰明的女人在這樣的場子裡如魚得水、愈戰愈勇。唯獨愛情,不需要,那是唯一的、最後,且僅剩的純粹。
聰明的女人倘若要擁抱愛情,自然是赤身裸體,既不偽裝也不武裝,就像《瓦力》裡的伊芙,在死寂的地球找到象徵生機的那株植物後,任務達成,她就關機休眠了。當聰明的女人誠心誠意地站在愛情的面前時,她就溫馴,並且也接受了,一切。無論,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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