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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情人節快到了,正是花店忙碌的季節。但蔓妮的花店卻沒進玫瑰,反而進了大量百合、洋桔梗與唐菖浦。曉潔注意到蔓妮買進花材的方式與別人不同,忍不住好奇的問她。

「我喜歡用在地、當季的花材,不喜歡那些進口的花材。隨著台灣的四季變化,好好把握住每一季的美麗。特殊的風土氣候長出特殊的生命和美麗,不必移植遠方的風景。」她像個哲學家。曉潔先前主動推銷的策略奏效,附近有三家店接受了她的構想,由她配合店家的色彩與風格,定期補上鮮花。其中一家正是鏡如的店,曉潔和鏡如就有更多聊天的機會。這天,她準備送花去,韓鏡如卻自己來了。

「歐洲回不去了」

店裡全是桔梗花,白色的桔梗花的邊緣點綴著一點點桃紅或粉紫,優雅脫俗,楚楚動人。韓鏡如說,「今天我想自己來選花。」鏡如並非貴氣逼人,反而有些憂鬱。曉潔意識到對方的情緒起伏,有時風情萬種,但有時恍惚、難掩愁容自語起來:「我好喜歡你們的店,很像歐洲街角的小花店。我可以坐一下嗎?天氣好熱,我很想回歐洲去。我離開台北太久,沒什麼好朋友。夏天的台北好悶熱,黏黏的,歐洲也熱,但,乾爽。但,我回不去了,只能在台灣重新開始。」
蔓妮乾脆放下手頭工作,給鏡如沖了杯咖啡陪她聊天。鏡如問她說:「妳相信花語嗎?」蔓妮笑了:「我相信花語,不相信人。人會騙人,花不只付出美麗,等待凋零。」「我前夫喜歡送我桔梗花,桔梗花的花語就是不變的愛,但是他還是外遇了。天底下哪有不變的愛情?」
曉潔十分詫異,想像中的人生勝利組,並非常勝軍。
(花語17)


小野《青出於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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