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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怡嫺

一個夏天埋伏多時的無聊下午,我相信再過不久他就要強勢回歸了,有點不知所措,因為老師沒有教過如何面對一個討厭鬼的來臨。

 

我只好嘗試這樣準備,或許也像是在忽略。好比我剛剛把房間翻了開來,翻出一整個冬天的灰塵,誇張來說應該有一公斤那麼多,其實我永遠都困惑,怎麼有那麼多無事生非。

在季節交替的旺盛過敏原裡掙扎,打了兩千個噴嚏,說不定是有人在罵我,而我竟然為這樣的假想或事實,感到興奮。關於被害妄想的成癮症狀,還是戒不掉。

表面的混亂,費起心來還能解決。

我把瓶瓶罐罐和不知道何時才發揮作用的紙箱給了樓下在做回收的鄰居;把過度暖和的床墊拿走,換上堅毅的涼蓆,準備對抗極端氣候的襲擊;讓洗衣機去自動洗掉附著在棉被上的邪惡,至於那些剩下的、承擔不了的,就還給衣櫃的最底層。

可是生活的亂源在哪裡?我知道一定不在房間裡,必然在間歇不停的耳語傳遞、在揣測困難的人心距離、在已讀不回的隻字片語,也在我以為的正義卻從不被搭理,還有在乎的卻不被在乎的不合時宜。

大掃除結束了,掃掉爛鼻子討厭的東西,掃不去的那些,就留給老是抓不住重點的生活。就這樣看似都安排得妥當了,我還在一個不開冷氣的最好時節,總算替自己的匱乏換來一點安慰。

打開電扇,戴上耳機,將虛弱的音響所傳出的散漫音節,全部收攏,只允許來到我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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