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fina
我不是一個迷信的人,對於鬼神之說,始終保持「他們存在,只是看不看得見而已」的態度。
凌晨兩點,明明昨夜吃過大餐的我卻被莫名的飢餓喚醒。 到了樓下廚房簡單煮了碗麵,準備拿進客廳吃,才剛跨入客廳就發現一雙大眼在黑暗中注視著我。
當下真的雙腿發軟,差點把手中的麵打翻。後來才發現原來是自家的奶油貴賓坐在那,我之所以會有如此大的反應是因為這毛孩子很有個性,就算你三更半夜下樓拿東西也只是懶懶地瞥了一眼後又趴下睡覺,很少離開牠的寶貝窩的。
我原本不以為意,輕輕摸了牠的頭後便窩向沙發去了。 而牠卻始終坐在那,頭左搖右擺地微微晃著。
電視裡正播放著鬼片,內容是描述一個家庭對新房子裡發生的怪事錄影,原本以為家具的移位是闖空門所致,卻發現原來是新家中的鬼魂作祟。
人嘛,就是這樣,明明很怕卻還是愛看鬼片。
電影告了一段落後進入廣告,我因鬼片而繃緊的神經也慢慢鬆緩。 這時,客廳的另一個角落忽然傳出零星聲響,有點像是物品被移動,又像是東西掉落的聲音。
我的背脊發涼,看了多年的鬼片知道絕對不能往聲音的來源看。
理性告訴我,可能是毛孩子又胡亂咬了什麼東西在那玩呢,可是往另一個方向看,毛孩子正半睡半醒地在自己寶貝窩裡。
在內心默念了無數次阿彌陀佛後,那聲音終於戛然而止。
就把它當作是老鼠覓食好了。後來看著鬼片也忘了這件事,鬼片結束後,開始整裡凌亂的桌面。
這時,一陣細碎的聲音響起,又是剛剛那個角落。
與方才的聲音不同,那是一個女孩的低語,其中夾雜著像是電視收訊不良的啪擦聲,她呢喃得太過低沉、急促,我聽不清內容。
冰涼的感覺爬上我的背脊,恐懼在我的神經間漫開。
聲音像幻覺般驟逝,我安慰自己那是看完鬼片過後神經緊張的錯覺。 快速收拾完畢後,回房間睡了。
在夢裡,我夢到一個紅衣女孩,那是一個很離奇的夢,我不知為何要跑,只是一直死命地向前衝,我甚至爬出窗戶,爬上廟宇的屋頂,只為了逃避身後不知名的恐懼。
從這一家的頂樓跳上另一家的窗戶,最後爬上雪白的牆,一屁股坐上寺廟的屋頂。寒風凜冽,我迷茫地俯瞰一切,一個紅紅小小的身影爬上來,看到我,她似乎很快樂。
或許是陽光太過強烈,我看不清紅衣女孩的臉,模模糊糊的一片。她並不蒼白,肌膚泛著健康的小麥色,紅色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看來喜氣。
「找到妳了。」她說。
原來我們在玩捉迷藏嗎?
紅衣女孩興奮地拉著我的手,和我說了很多話。對話內容已經記不得了,但是我 知道我們很談得來,彷彿是認識已久的老友。
最後,紅衣女孩似乎笑了,她用甜甜的聲音說道:「大姊姊,再見了。」
早晨醒來格外空虛,一下樓便看見毛孩子坐在昨天的位置等我,牠用牠濕潤的鼻子輕輕抵了抵我的小腿, 像是在詢問我紅衣女孩的去向。我抱著毛孩子在牠耳邊輕輕道:「她去了一個名叫天堂的地方。」
我坐在沙發上,凝視客廳昨夜發出聲響的地方。 或許我並不認識紅衣女孩,但紅衣女孩想在她離去之前留下一些什麼。
而我,被她選上了。
紅衣女孩,妳還好嗎?
彷彿能看見她在雲端嘻笑的身影,我的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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