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妳夠好，沒有我妳還是可以很好；但她不夠聰明，沒有我就活不下去了。
剛過19歲的夏天，在聯誼中遇見了溫柔而深鬱的他，馬上打動獨自負笈北上的我。感情蔓延後初嘗禁果也就自然而然發生了，原來性的感覺並沒有特別美好，開心的是兩個人彼此歸屬的親密感覺。儘管周圍的親友都不看好，且因兵役使得聚少離多，但對他每次放假都極盡所能的陪伴感到非常窩心。
撒嬌分手弄假成真
升大四的夏天，我如常回南部過暑假，直到電話裡的噓寒問暖開始心不在焉，我覺著委曲，追問幾次後撒嬌的說：「那不然分手好了！」孰知他嘆了口氣，卻有些解脫地說：「嗯，那妳要好好照顧自己。」
面對家人得知分手消息的興高采烈，我卻像行屍走肉般強顏歡笑。他到底怎麼了？我做錯了什麼嗎？一連串的問號捱到上台北，終於見到了幾天來因為教召無法聯絡上的他。
我強顏開玩笑說，反而是我被他兵變了，他還是只有無言苦笑。是不是有第三者？他聞言如針刺般連忙否認。「可是易研社的室友幫我卜了一個卦，她說有第三者，而且離你很近，還說是8月中開始的。」
一品夫人換二鍋頭
他愕然，居然反問道：「是國曆還是農曆？」湯匙攪動著已經冷掉的咖啡，奶精和糖的殘末各自東西。
流淚在水藍色的房間適合泅泳，每天在王菲「笑忘書」裡那句「時間是怎麼樣爬過了我皮膚只有我自己最清楚」的歌詞中像是暮鼓晨鐘。我按時吃飯按時上課回家，旁人只覺得我打扮變豔麗變成熟，唯我明白在光鮮亮麗底下，有道傷疤總在曾經熟悉上滲出鮮血。
時間讓兩個人在同一個城市裡忙碌，直到平行有了交集，我又遇見了他。幽暗的咖啡廳裡兩個人都客氣而小心翼翼，慢慢還是繞到當初我最想知道的事。原來移情別戀的前女友忽然打來求救，她珠胎暗結又被男人掃地出門，走投無路下求他陪著去拿掉孩子，還陪著一起回前女友的花蓮老家演戲。老家興高采烈渾然不知，喜孜孜地催促快點喝喜酒吧。雖然知道他已有交往3年的我，她抱著唯一的浮木，彷彿3年都未曾離開。因為無法狠心丟下那個背著一屁股債的前女友，就算被朋友取笑說是拿個一品夫人換個二鍋頭也無法回頭。
早已中年都是短劇
「因為妳夠好，沒有我妳還是可以很好；但她不夠聰明，沒有我就活不下去了。」靜靜地聽著，像是聽著別人的八卦。
我們變成另一段故事的配角，主角是偷情。停車場的車子裡，他撕爛紅色高跟鞋上的絲襪；大理石餐桌的邊緣，兔女郎呻吟著鼓勵他全力進攻；又或是在床上，純白的小護士跨騎在他的身上。
從不重複故事場景，任由報復的心理揮霍，只有我知道這一切都在演戲，高潮演得駕輕就熟，而且還不用像以前要演很久。因為畢竟他早已中年，而且明顯那個女人的平庸無法帶給他太多浪漫。
終於他點起了事後菸，需要香煙裊裊來平復剛才的激情。
「你又開始抽菸啦？」他點點頭，「因為無聊嘛。」我想起當初認識時，他曾為了我毅然戒掉已經抽了10年的菸，卻從來不說直到我自己發現。
驀然聽到，心裡有一種破碎的聲音，我靜靜對他說：「回去吧，她比較適合你。」看我背過身去，他默默地起身穿上衣服。
關上門，覺得明天又是天氣晴。
棉花棒╱台北（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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