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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若

我常會讓心漂泊,沒有方向,也不帶理想;一旦有了方向與理想,心便有了定向,便會執著,執著於龜毛兔角,便不能遁入星空,如星銀深沉;不能立於高山,如山峰嚴峻;不能深入大海,如海洋遼闊;不能閒躺草原,如花草柔和。於是生活陷於職場人事,困於家庭方格,於是心便糾然不釋,如蜘蛛網中的蝴蝶,時間是致命的殺手,多餘的掙扎,只會讓自己越困越緊。

於是我會讓心漂泊,不帶理想,理想只是畫餅充飢,只是一時的安慰劑,往往當理想遇到現實的衝擊時,便會很快地、無端地,自雲端落入爛泥巴中,於是不斷浮出的理想,只不過是海市蜃樓,只要現實一旦受困,理想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一絲毫也無從把抓。

於是我也學會讓心沒有方向,只是無端漂泊,方向是牛鼻上的繩索,牽往東則東,往西則西,有了方向,牛便失去了自由意識,有了方向,牛便需要義無反顧地循此方向而行,縱使泥濘、山丘,都要奮力通過,至於跛腳、內傷,那只能怨自己力量不足。

於是在職場與家庭的方格中,既然無法讓此身暫時脫離此一空間,便需要讓心漂泊,沒有方向、不帶理想地漂泊,讓我的心有一個寬廣無垠的空間,讓我盡情徜徉,讓我相對地或忘這渺小的職場家居空間,於是心就會飄忽天上雲端,或立於高山峻嶺;飄忽蔚藍波浪,或斜躺青青草原。所以需要有一些時間,讓心漂泊,才能補充元氣,繼續在人事之中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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