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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蕙倩

站在三樓走廊看著一樓中庭,盡是黑壓壓的人群,在舞會中翩翩起舞的你們,到底誰牽著誰的手看不清楚。絢麗的七彩燈光照在你們臉上,將微涼的黑夜妝點得魅力四射,你們隨著舞台上盡情熱舞的同學輕踏著略顯生澀的舞步,遠遠地,整個舞池像個大圈圈,這個大圈圈看起來是那麼的單純和美好。
 
當大家一起搖擺時,落單的人腳步顯得和大家不一致。一個站在舞台前用心聽歌看表演的同學,尤其引起我的注意。大家都擠在一起搖搖擺擺時,會擔心自己落單而儘量和大夥兒並肩擠在一起;只有他,絲毫不在意自己與四周的強大差異,專心隨著音樂的節奏搖頭擺臀。
 
此時此刻他是滿足的、自在的,盡情享受一個人的時光。雖然在眾人的眼裡他可能是孤獨的,甚至孤獨得可憐。

我該偷偷下去找幾個人,若無其事地把他拉進人群裡嗎?因為他是這麼與眾不同,我就該讓他擁有的自在和孤獨受到質疑嗎?終究,我還是遠遠望著他,直到舞會結束。

我想起了電影《派特的幸福劇本》,戲裡的男主角派特住在精神療養院,出院後他仍然是眾人眼中的「危險人物」,而他最想做的事,就是和離異的妻子重修舊好。派特始終相信和妻子的關係仍有挽回的餘地,他試著改變自己,努力讓自己成為妻子心目中理想的對象,努力閱讀妻子上課的教材,每天練習長跑好把體態練得健美,他相信這樣努力樂觀就能走向朝思暮想的快樂結局。
 
這一切對他而言是合情合理的,但在一個看似規律正常的世界,就顯得太過天真而怪異、危險。當他不喜歡海明威《戰地春夢》的悲傷結局,半夜吵醒他的父母還把整本小說丟出去的時候,馬上引來管區警員的關切。天真地活在自己世界裡,派特依然認為:「我沒瘋,我說每朵烏雲都有銀色的鑲邊,為什麼你們就是看不見呢?」」
 
好友朗尼的小姨子蒂芬妮總在派特練習長跑時突然冒出來跟著他,他們的世界也許和他人的頻率不同,但這兩人有了共鳴,一起面對憂鬱與愛,為彼此帶來療癒。

派特在擁抱他的弟弟時說了那句話:「我一無所有,除了愛什麼也不能給你。」

在頻率相同的深海裡,一群鯨魚可以輕易地找到彼此,但生來頻率就是那麼獨特的鯨魚呢?雖然牠和其他同類這麼地不同,牠依然能自在地搖擺著自己的尾鰭,悠游在藍色豐沛的深海裡,我們為什麼要擔心牠的獨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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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咖啡王子蔡大哥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