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遊

已經聽了好多遍,但每晚睡前,女兒依舊纏著父親再說一次這個故事。

父親像第一次述說這個故事那樣細細說著,女兒也像初次聽見這個故事般露出著迷而晶亮的眼神。

「這雙美麗的眼睛多像她母親呀!」父親在心裡暗暗想著,有些悲傷的情緒湧起,被他輕輕掩飾下來;即使不掩飾也無所謂,因為故事已經來到了人魚公主即將變成泡沫的時刻。

女兒揪心的眉頭,隨著人魚公主飄落大海的泡沫擴散,他總是會用屬於父親的手,撫觸、舒緩她的表情。

「媽媽也像那樣嗎?」女兒終於問了。聲音慢慢的,隨鼻息勻穩傳來,她或許知道自己正在打開父親的盒子。

「媽媽只是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其實父親真正想說的是「因為爸爸不是王子」。

女兒倚靠在父親的肩膀:「沒關係喔!爸爸不必當王子也可以喔!這樣媽媽就不會變成泡沫了。」

女兒明白父親沒說出口的那些話。

父親知道,人魚公主的故事結束了。他要好好想想,從明天開始,要為女兒說什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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