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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成家,她也想,但是他們愛的是同一個人。
她們相戀的歷史很長,從青春期開始,薈均始終記得她騎著一輛腳踏車,短髮飛著、笑容明燦,整個人像發光體。薈均被她強烈的陽性氣質吸引,離開校園後,兩人租屋同居,現世安穩,感覺一輩子已經定了。
她是激進的女性主義者,對男性霸權很敏感,但是在床上,她也複製男性的主導角色,不過薈均習於做一個被引導者。她帶她進入女同志的世界,她們在女兒圈找到歸屬感。
以後薈均認識他,她覺得自己身分很確定,視他哥兒們。
他對她一見鍾情,如絲似水裹住她。他是極溫柔的男人,有豐潤的唇,第一次兩人不自禁地擁吻,他的舌頭探入她齒間,柔情蜜意沁入,她整個人鬆軟下來。他們上了床,他賣力滿足她,像礦工深鑿礦脈。


她愛他們 兩個都愛
她們還是住在一起,一樣愛撫、親吻,激烈地做愛。她的身體同時被男女開發,情慾的強度及深度不斷拓展。她愛他們,兩個都愛。不僅僅是性的部分,薈均和兩人分享日常最平凡但也充滿奧妙的一切,她對他們獻出身心。
然而,她的時間不夠用,偷情者勢必是缺席者,她必須很技巧地短暫消失,再重新返回。她和他在床上,想著另一人;她和她做完愛,覺得沒吃飽,過後夜奔向他。
他們終於發現她的不忠,並驚見情敵。女同志圈聽聞她們的事,強烈批評薈均投靠沙文主義男性,是雙重背叛。兩人都給她壓力,要她做選擇。他想要結婚,她也想,兩人都渴望和薈均的一場婚禮。
她若嫁了他,做一個平凡的家庭主婦沒什麼不好,社會理所當然認同這樣的小家庭,生活少了不必要的注目干擾,可是她的生命會有缺憾。若與她成家,兩人的相契更深,女女之間的纏綿更甚。薈均與她渴求法律認可的同性婚禮,這樣她們的承諾能受到制度保障,有一天誰死了,另一人是名正言順的未亡人,然而社會並不成全。
他驚喜萬分上天做了決定,她意外有了,籌辦婚事勢在必行。她們抱頭痛哭,為一切而哭,她們走過的愛戀時光、許諾與叛逃。
薈均堅持由她擔任伴娘,她穿一套新西裝,陪心愛的女郎走上禮堂。結婚當晚,男儐相急性腸炎缺席,三人齊向賓客敬酒,他倆不斷為新娘擋酒,一悲一喜皆大醉,獨留清醒的新娘怔忡至天明。


《物體系 楊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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