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男人上酒店，我常跟別人說，上了好幾年的酒店，一毛錢都沒花過。但要聲明的是，這不是什麼值得羨慕的事。
因為體質和從小培養的關係，年輕時酒量酒膽都不錯；剛退伍時進入房地產業，是個經常應酬的環境，喝酒自然變成工作的一部分。但我不是幫自己談生意，而是身為老闆幕僚不得已。一開始我只是個企劃助理，根本用不著應酬。但身在這個業界，平常餐聚也少不了喝兩杯，很快酒名傳了開來，就成了老闆應酬的固定班底之一。
保護老闆 拔毛拼酒
那時老闆上酒店，不論談生意還是搏感情，都有這麼一道程序，就是要展示自己的人馬。展示的方法就是各自帶一些部屬去酒店，叫了小姐和酒，然後老闆們開始敬酒，但是真正在喝的是我們這些部屬。
或許那環境有自己的規則，老闆們要展示的大概是他們帶的人馬具備什麼樣的人格特質。要有活力有膽識，要能玩能喝；要夠機警，要會應變，懂得什麼時候酒該擋或該喝；要效忠要講義氣，要保護老闆；要能團隊作戰，要能分工合作，一邊讓氣氛high，一邊又能繼續讓生意談下去。
其實具體的生意往往是之後在辦公室談的，但真正的生意生死，可能在酒店裡展示戰力時就已經決定了。我是幕僚，做文書不談業務的，卻是老闆最重要的戰力之一。有時候從中午就跟著老闆跑攤，一直喝到凌晨4點送老闆回家，隔天早上進辦公室處理一下工作，到了中午又繼續喝。
我們其實和酒店小姐差不多。要成為紅牌，不只要能喝敢玩，最重要是察言觀色、挺到最後還能照顧別人。老闆帶我們上酒店主要是展示氣魄，玩什麼最後都是乾杯，不會在包廂裡直接打砲。但偶爾也會被拔陰毛或露鳥讓小姐磨蹭，亂七八糟混起來的酒也喝過不少。有一次他們叫小姐只要坐回來，手就不能離開旁邊男人的老二，這時也得長保硬挺但不能繳械，否則會認為沒擋頭和不懂得看場合。有時也要逗笑耍寶帶動氣氛，小姐秀舞我們也要下場互動，免不了會被小姐脫褲子捉弄，但我們就是互相配合繼續玩下去。
帶妹出場 聊了心事
有時和小姐聊天，覺得我們其實處境類似，有些如魚得水，有些苦不堪言，有些雖然混得很開，但這環境裡交不上真心朋友，只等有一天離開。
有一次喝到最後，不知道誰付帳，每個人離開時都帶一位小姐出場。大家各自奔向旅館開房間，我帶出場那位說想吃消夜，結果她請我吃飯和看電影。在MTV包廂裡也沒做什麼，看完電影她睡了會兒，然後一起抽幾根菸。她說她在存錢開一家自己的店，白天還有另一份工作，謝謝我讓她休息一下。我當然知道她男人見多了，看出我也是個陪酒的，老闆不在身邊我就下班了，也不會硬要和她上床。
天亮前我們交換了名片，但我們都沒有打過電話。沒多久我就離開房地產業，再也沒回頭，也沒再去過酒店。多年後想起來，其實慶幸自己脫離得早，不知道那個想開店的小姐是否也上了岸。
噗嚕╱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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