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資訊室嗎？我們的電腦當機了，趕快派人過來看一下！」
「小姐，您是哪單位？電腦出現什麼狀況？我先用VPN連上您的電腦幫您看看，等聯絡人過去還得10分鐘左右。」
「你們派人過來就是了，我現在很忙，你們來泌尿科二診，診間號是237。」喀嚓一聲，電話那端的跟診小姐就這麼掛斷了。
醫院有幾個「軍防重地」是我們最怕去服務的地方：泌尿科、婦產科、手術室、加護病房、急診室。雖然電話一到，使命必達，但冷不防會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或血淋淋的畫面，或哀慟死別的場景。
記得退役後剛到醫院工作那年，有一次也是泌尿科on call機房值班人員，說電腦有問題。在蜀中無大將情況下，硬著頭皮上陣。一陣敲門聲後，跟診小姐緩緩打開一道細縫，探出半顆頭，問有何事？經表明是來查看電腦問題才讓我進去，但此時診間並無醫師與病患蹤影。
一名病患赤裸下身
正專注解決電腦狀況時，「唰」地一聲，嚇得我猛然轉頭一瞧，隔著看診檯的簾子被拉開，一名男性病患正赤裸著下半身躺在看診檯上。他的陰莖約有3/5纏著紗布，僅露出半截龜頭。醫師瞪視了我一眼，滿臉狐疑，跟診小姐趕忙說明是資訊室同仁來修電腦的。
雖然當兵時同袍一起洗澡，看光光早就習以為常，但都是未戴眼鏡如霧裡看花般不清楚，頭一遭看到別人的「實體」如此清晰（A片不算），一股熱氣燙到耳根，頓時滿臉通紅。
只見跟診小姐似笑非笑，彷彿笑我少見多怪似的。醫師則若無其事、泰然自若地邊跟病患說明注意事項，邊叫他起身穿褲子。
此時，我不期與病患目光交會。天啊！似曾相識的感覺油然而生，這不是我國中同學嗎？但一時記不起他的名字，只見他遲疑了半晌，一抹紅暈浮在臉上，似乎也認出我來。自國中畢業後近十年未聯絡也未辦同學會，大家的外表已由青澀變為成熟，只是模樣恍惚間仍依稀可辨。
幸好已找出電腦問題迅速解決，便急忙告退。關門前回眸一瞥，驟然想起同學的名字。他是否現在還記得那一幕與老同學相遇的尷尬時刻呢？
佘炎輝╱台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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