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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北京回來,聽到大陸作家提及衛慧和綿綿,這兩位當年以情色寫作聞名的作家現在卻頗有入空門之境,聽說兩人在修禪。

 

這並不讓我意外,就像我以為紈褲子弟入空門比一般人更容易,他們看盡聲色犬馬,故知那都是一場空。因為一個轉念,而完全走入不同的世界,從滾滾紅塵變成退隱山林。色空本一體兩面,愈是感官極致的東西,愈能讓人看見背後的虛無。就像百合花開其香無比,但百合花謝時其臭也是最烈。
 愛就像痛飲海水,喝得越多越是焦慮,這時就出現逆轉了。
當年寫《上海寶貝》的衛慧和綿綿也遭人唾棄或者污名化,甚至被詆毀女人就是水性楊花。但其實我以為這些經歷過情色風浪的女人,其命運具有楊柳的命運。說來楊柳是被拋棄了,還能生長的奇異植物。楊柳即使倒插進泥土中,照樣能夠生根發芽,直至長成參天大樹。
 

靈與肉相距不太遠

有些女人也是如此的強韌,當她們年輕時在慾海追逐時,她們看見了色由心生,心一旦空了,色也就遠了。就像有人看太多美女之後,產生了審美疲勞。
就像我在印度旅行時,旅行到一個全在雕刻牛的小村時,發現有一家是在刻猴子的,突然覺得那猴子好可愛,趕緊買一隻紀念。哪裡知道到了另一個村莊,發現全村都在刻猴子,只有一家在刻牛時,我又覺得那雕刻的木牛可愛極了。
情慾也是,太多體驗時,也會頓然生起放空覺受,於是情色作家轉為心靈作家,這說起來一點不奇怪,一個是和身體奮戰,一個是和精神交鋒。靈與肉,暗與亮,日與月,這都是我們的世界。
曾有某男說他的性器官很大時,眾女子怪叫道:「怎如此大言不慚!」但他其實指的是他的大頭,腦才是人最大的性器官:因為我們對身體所有的情色與幻想,都是源自於它呢!

 

鍾文音《風月小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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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咖啡王子蔡大哥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