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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丙是一位妥瑞氏症個案(Tourette Syndrome,簡稱TS),目前就讀八年級。小丙有著文學家一般的細膩思維能力。但他患有嚴重的TS,讓人們很難不看到或是聽到他的症狀。

只要小丙進入一個空間,幾分鐘內大家就會被他的行為震撼住。每隔幾秒,小丙就會不由自主的大叫一聲,有時,還會站起來立定跳個幾下,兩手往天上揮去。大多數時候,小丙會努力克制自己,所以,大家通常只看到他用力的把雙腳合併,發出一聲聲的「碰」,兩隻手則是扭來扭去的。他的臉部也會出現扭曲、擠眉弄眼等動作。

小丙說:「我只可以控制十分之一,妥瑞氏症那個魔鬼控制了十分之九。」他總是很生氣,大家都責問他:「你為什麼不好好控制自己的行為呢?」這樣的誤解,重傷小丙自尊。

TS是一種頻繁出現,而且無法抑制發作的動作或是聲音。出現的動作或是聲音,常是突發、快速且重覆的。這個病常在兒童5歲左右開始,在青春期達到高峰。目前科學家認為這個疾病與基因有關,它大多發生於男生,有家族遺傳,發生率在百分之一到千分之一之間。在TS個案的大腦裡,基底核多巴胺的高反應性,可能是導致身體一直出現不自主的動作及行為的原因之一。

連爺爺也常眨眼

其實,輕微的TS是不需要治療的。早期,我們常以連爺爺為例,他的眼睛總是眨啊眨的,可是還是讀到博士、也可以當官啊。TS是不會影響智能的。有時,我們身邊的人,也會眨眼、眼球旋轉、嘴角撇一邊、鼻子抽一下、或是不時轉動脖子。還有一些人,講話中間會出現一些其他的聲音,譬如:咳嗽、吸鼻子,或只是一些無意義的喉嚨音。這些都可能是TS;但是,他們症狀輕微,當事人或是旁人都沒有受到干擾。

TS常常需要治療的,其實是他的共病。TS常見的共病(或是說,兄弟病,一起出現的病症)有:專注力問題、強迫症、情緒問題、亞斯柏格症等。這些問題,往往是比TS要來的困擾的。

但是,嚴重的TS個案是很辛苦的。我曾經建議小丙多運動(規律的睡眠及運動可以降低症狀的嚴重性)。小丙苦笑幾聲,說:「醫生,症狀一來時,我就會往天空丟東西。什麼球都沒有辦法打啊。」

我仔細一看,小丙的手機是掛在胸前的,眼鏡也綁上運動型的帶子。

「我連我吹的小喇叭,也是用繩子綁在身上。那個太貴了,摔壞可惜。」小丙幽幽的說。

張學岺 《小孩事大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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