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偉哲
跟影子對話,我們繼承了它一半的黑。瘟疫四起的時代,多病的對話是件普遍的事。語病蔓延開來,慣用的句子隨時發炎臃腫,抵抗力極度脆弱,不清不楚地無病呻吟。我們常常在零碎的語法中延伸自我,像寂寞的寄居蟹走遍十公里的沙灘,為的是追尋稱心如意的貝殼。印象中,我們的話題省略了標點符號,在沒有修辭成語諺語加工的情況下,簡陋得像我們當初旅行借宿的小房。黑箱內你和我並肩呼吸,體溫相濡,微微密麻:我裡面有你,你裡面有我。小時候我們都怕黑,如今也是,只是我們把它想像得更完美,譬如你頭靠我入睡的那些夜晚,鼻鼾聲便是我們基本無調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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