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淒涼殯儀館,告別式的場合,我只能帶著小兒子,遠遠眺望,心中依依不捨,難掩落寞。都快4、50年了,始終見不得光的不倫戀情,人死後,還是只能活在地下。
我招贅的丈夫終日嗜酒擺爛,挪用公款,不由得我要拋家,將兩個兒子託給我母親養,遠離家鄉來到南部府城燈紅酒綠的場所,當起六○年代名副其實的酒家舞女,過著煙花歲月的日子。為了家計,嘗盡人情冷暖,堅持賣笑不賣身的我,卻因為他的出現,迷失在他的懷抱裡!


丈夫情夫 兩邊都瞞
他,是個家做皮革的小開,與妻子育有兩對兒女,工商社會,到酒店應酬在所難免!起初的幾次相逢,酒後吐真言下,道盡千遍一律的謊言,從最初只想在他身上多撈點錢,到最後卻將自己推入小三的萬丈深淵,他的好,讓我相信他,而為了他生了一個兒子,也因此種下不可割捨的孽緣!
認識他之後一年,辭去酒家女紅牌的工作,無條件隨他共赴大台北與朋友合夥經營小生意,過著人生地不熟但甜蜜的家庭生活。而有件事他卻被我瞞在骨裡,殊不知我是一個有家室的女人。
在一起生活雖甜蜜,對我而言,卻膽戰心驚,東瞞西騙丈夫情夫兩頭跑,只有母親知道我內心不為人知的祕密。一路走來不如想像中的美好,兩人的愛直到我有了他的小孩後,也就是小兒子,昇華到極致!然而好景不常,25年前,他經商失敗,身無分文!
他回家鄉尋求金援,不但被他長輩數落,我也被烙上狐狸精的封號,他的小孩不能接納他,元配又因得子宮頸癌過世,風光不再;人是有感情的,也因此我到包裝廠工作,撐起照顧他和我倆共有小孩的責任。


緣盡金盡 無奈分離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紙包不住火,小孩需要教育入學,早期私生子,沒有戶口可報,只能抱回娘家入籍,對小兒子而言,一大堆的納悶疑惑接踵而至,面對雙父、雙名,該如何解決?索性小孩皆能體諒,隱瞞兩邊配合演出,讓一切順利解決。
歲月不饒人,工作即將退休,小兒子要入伍,沒有生活費的我倆選擇分道揚鑣,他選擇回歸家鄉,相約小兒子當兵休假重逢,共享天倫。兩年多前,他罹大腸癌要開刀,住院臨床期間只有我跟小兒子輪流照顧,他的小孩皆置之不理,我想這就是外遇者的悲哀吧!術後,他回兒媳家養病,畢竟,別無選擇,那還是他的根!
一個月前一通電話,嚇醒這一切,他媳婦來電告訴我,他癌細胞轉移,器官衰竭過世,並附帶一句不要讓她先生知道我知道這一切!當下傻眼!隨即在她的安排下,我與小兒子在守靈期間前往弔唁,靈前我徹底崩潰,恨他走得太突然,那時真正體會到《家後》這首歌,我們是相愛的,誰能了解箇中酸甜,誰說婚外情只是尋求性愛刺激,後來幾次重逢相見,我們談心談回憶!有沒有性,已不是那麼重要!若能重新來過,我們會選擇彼此,不會兜那麼大的圈!
對人生婚外情而言,小孩是無辜的,然而,感謝老天爺給我一個與他相愛的結晶,更感謝這小兒子能受苦體諒我的窘境!年輕時我教小孩說謊隱瞞,後來年紀大了,反應慢了,卻換小孩來教我如何面對這一切,當了近4、50年小三的日子,將隨他的過世,塵封所有的記憶!


阿可╱桃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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