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家們小時候一定聽婆婆媽媽們說:「吃飯時筷子若拿得近,日後便嫁得近;反之,若拿得遠,日後就會嫁得較遠。」
小時候哪裡想得通嫁得近好,還是嫁得遠好呀?問媽媽,媽媽只笑著說:「我那ㄟ知?青菜妳啦!」於是便自以為聰明的決定:那,就不遠不近好了!從此便養成了筷子拿中間的習慣。
若干年後,我這個從小生長在台灣頭的女兒,從基隆嫁到台中,果然是不偏不倚在中間哪!對我來說,這個傳言居然注定似的神準。


婚後 娘家距離更遠

結婚後忙於自己的工作、家庭,明明只是不太近也不太遠的183公里,卻常兩個多月才移動那麼一次。有了小孩後,藉口理由更多了,回家的距離在時間、心理空間上倍數延長……
但是媽媽從來不計較。平常日她會說:「啊沒重要的事,不用回來啦!」母親節她會說:「幫妳婆婆過就好,不用回來啦!」過生日她會說:「過什麼生日啦,不用回來啦!」連發現罹癌第三期了,動手術、住院、化療、電療……她也都說:「我袂要緊啦,不用回來啦!」
去年在家不小心滑跤,摔到不得動彈躺在地上,還得叫救護車才能送醫,醫生說很嚴重,要穿鐵衣要臥床至少一個月。
粗心的女兒將近一個禮拜後打電話回家,她才若無其事、慢條斯里的說起……最後仍是說:「啊現在就好很多了,不用回來啦!」
前一陣子突然發現,7歲的小女兒拿筷子居然快頂到筷子頭啦!頓時心中一凜,二話不說立刻往她握著筷子的小小手指頭敲下去:「握下面一點啦!」「下面……再下面一點!」「不可以拿高過中間喔!」
我不管女兒當時一臉無辜一頭霧水,我不想聽什麼母女連心啊距離遠沒關係,心很近就好了的鬼話,我不想以後明明孤單無助或想女兒想瘋了還要說「妳不用回來啦!」
我更不想以後女兒長大像我一樣,擔心媽媽時卻不能立刻衝回家,想媽媽總是想她的委曲想她的縮小自己,想到心疼後悔自責不已……。

 

法蘭D╱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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