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INK
她沒有錢,這對出社會兩年的人來說,是件有點難以啟齒、不大不小的問題。也許跟她隔著一道牆,養著盆栽的同事也是,大夥薪水大半付在房租,早午餐由員工餐廳負責,晚餐則隨回家的方向而定。
每月按時轉帳,讓薪水代替她回家幫忙一趟,自己則領著學生時代零用錢過活,平時可不能有太多欲望,否則那月就要過得吃緊。別人總勸她再找份兼差吧?但加班時間延長到,她連夢境都在重複上班那單調、乏味的動作,數不清的早晨從夢中驚醒,趕在鬧鐘響起前進入一天的開始。
學生時代她屬於人群裡的平均值。盡量擅長撒一些可被拆穿的謊,試著在事後用力彌補,讓眾人看見妳的誠意,接下來就好辦了。再來一些真的謊,人們就不太在意。
下班後回到一個人所承租的公寓,牆壁薄,聽得到隔壁情侶在電話裡的爭吵。她則倚著窗,下單年底給自己的小旅行。嘴裡焦躁默念可能的數字組合,包含生日、體重與電話號碼,拜託,拜託這次讓我過了吧!我承認,是我的錯,好不好?彷彿在日常瑣瑣碎碎裡,忘記密碼是裡頭最可恥的,不可饒恕的事情。檯燈映在她不斷敲打鍵盤的背影上,焦躁的肩膀劇烈起伏,如流水一樣,流著流著,要將她帶往不知名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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