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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終極都在追求愛與永恆。

我從你的眼中看到了我的世界,戀人的眼睛都是對方。愛情是兩個人最近與最遠的距離,最近時彼此如鎖在愛情膠囊,最遠時彼此比陌生人還陌生。

在秒殺人生裡,踏破鐵鞋也未必得見愛的永恆,永恆在愛情裡罕見。愛情如萬花筒,而永恆卻是這萬花筒裡一個恆久不變的心影。在多重愛情的碎片,拼貼出永恆的幽微全貌,從現實出發去尋找愛情的永恆性,這是難題,也是奢侈的叩問。
但永恆並非不存在。比如大文豪托爾斯泰,他的文學展現對人類的愛。為了這個愛,他最後客死火車站。後人因此多怪罪他那貪圖權勢且又被恐懼佔據的妻子索菲雅,但我卻看到索菲雅性情中人的一面,她那種對托爾斯泰全心全意的愛,無人能及,無人能奪。

白頭不等於永恆

愛是極致的個人信仰時,恍然就觸及了永恆。源於此,愛情的永恆是在個我的精神信仰裡,而不在表象的白頭偕老。

永恆也是一種絕對,這種愛存在於極致的孤獨與全然的奉獻。美國十大女詩人艾蜜莉狄金生以寫詩來愛她的男人,她最後以孤獨編織愛,17年沒有走出大宅院,終生侍奉天主,以詩。如托爾斯泰寫:「假如我們能走出小我,即使只有一剎那,任何人也都會變成沒有惡念的人。而變成如明鏡玻璃能反射光的人……」愛情一開始是小小宇宙,但當愛情走出小我時,愛的幽谷才能擁有永恆的回音。

「所有事都因愛而完成,……愛是活著的唯一理由。」墨西哥女畫家芙烈達卡蘿說沒有愛,人就可以離開了。但世事滄桑,在一起並非才是永恆,心的掛念才更為綿長。有的記憶,甚且會跟著我們生生世世呢。所以與其談永恆,還不如談把握現在,沒有把握每個現在,永恆就是一種幻想與幻影了。

《風月小報 鍾文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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