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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一個走進過新公園,黑暗中踱步,瞳裡流滿落寞與飢渴,和迎面走來的陌生人交換過眼神,而終於停下腳步,艱難地從口中說出:「能借個火嗎?」或「請問現在幾點?」的人,新公園永遠是新公園,不是什麼二二八。
當年巿政府規劃台北捷運路線,二二八這一站要讓新公園「大放光明」,就有老一輩同志大聲抱怨:「完了,同志的風水要被挖壞了!」
不花錢、空氣好、隱蔽性高,是新公園的優點—在沒有網路,紅樓和智慧手機的時代,台北同志的周末夜可以是這樣規劃的:三五好友相約吃晚餐,飯後同去新公園走走,入園後各自散開,相約關門後在某出口見。如果這期間有人釣到人提前離開也不必知會,同伴皆能體諒。一起用完消夜再往某gaybar續攤,三杯啤酒下肚,狂舞一陣,回到舊台大醫院前「漢諾瓦街」站壁,精神好一點可以熬到天色微亮,晨起運動的人蹤已現,才依依不捨回家補眠。


蓮花池畔笑語喧騰
手機網路世代的同志很難想像,那時周末夜新公園的盛況榮景,成千上百的同志從四面八方湧入,繞著靠公園路的方形蓮花池反時鐘方向行走,蔚成壯觀的隊伍,笑語喧騰,眼波四射,直要鬧到夜深才漸漸散去。
白先勇小說《滿天裡亮晶晶的星星》和《孽子》所描寫的,畢竟還著重它的陰暗面,新公園其實不知擁有多少同志青春美好的回憶。
而從開了捷運,新公園拆了圍牆,午夜12點前的廣播成了絕響,整個黑森林被照得賊亮,完全失去了「巡遊」的興味……
羅衾不暖五更寒。一人獨抱鴛鴦枕。獨逛新公園的日子,縱然寂寞滿溢,畢竟還是許多青春歲月的見證,是永遠屬於同志的,永遠的新公園。


陳克華《我的雲端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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