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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婆在兩周前去了天國,這是人生的最後一關,卻意外引起兩家紛爭。
去年,姑婆不小心在浴室跌了一跤,送醫後一度清醒,因腦傷嚴重陷昏迷。那時爺爺與奶奶常到醫院探病,大量提供照顧意見,姑婆家人也鮮少反駁,畢竟爺爺是姑婆的大哥,且脾氣又牛的很,一不滿意就會說個不停,回到家後還會順道念給我聽,「說年輕不懂還要裝懂,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要多,還不聽我的話!」


轉院事件 痛罵不孝
住院期間第一次衝突,是因為姑婆的家人要將姑婆轉到中型醫院,爺爺奶奶大發脾氣。其實大型醫院離姑婆家較遠,平常日需要請看護,一天所需費用要兩千元,是筆不小的負擔。爺爺完全不聽解釋,就大罵姑婆兒子不孝,連住大醫院的這點錢也不願花,在一旁的奶奶不僅沒有打圓場,反而一罵一和,搞得姑婆兒子不知如何是好,打了電話給我母親,母親在上班還是趕緊請假來醫院,將爺爺和奶奶「請」回家。回家後,爺爺的憤怒還是未消,數度要打電話給姑婆的兒子繼續罵,所幸都被母親阻止。


基督道教 葬禮衝突
晚上姑婆兒子特地來到家裡,向爺爺解釋原因,就是因為希望家人可以親自每天都到醫院探望、照顧姑婆,在大醫院不方便,才希望轉到離家近的中型醫院。爺爺這時才說:「你要早點說,這樣我也就不會罵你了啊!」晚上母親跟我敘述這事時,搖頭說:「明明就是你阿公不讓人家說。」
姑婆過世後,葬禮也引起爺爺的不滿,這點更不通情理了。姑婆家是信基督教,葬禮簡單,在教會獻花唱詩念祝詞即可,儀式不同於道教要供飯拜拜、燒金紙做法事、上西方極樂,爺爺卻硬要信基督教的姑婆家,也要採取道教規矩,可是這根本不可能,爺爺根本就是雞蛋裡挑骨頭。為了這事,姑婆兒子好幾天不停來我家,不斷與爺爺商議,就是希望以基督教的方式進行葬禮,而爺爺態度依舊強硬。還記得姑婆兒子第一次與爺爺商量時,爺爺竟然要他們改信道教,在一旁的我差一點昏過去,爺爺的要求實在令人無言。
令人驚訝的是,姑婆兒子至今仍不放棄,每天下班都來我家,只希望爺爺點頭,讓他的母親可以採基督教的方式下葬。一周後,爺爺的態度終於有些軟化,我藉機問姑婆兒子:「為什麼要讓我爺爺知道是要用基督教的方式下葬,如果爺爺都不知道,就都不會有這些事。」姑婆兒子無奈的說:「這是我媽希望我做的。」
我想,姑婆這樣做,或許是對爺爺這個大哥最後的敬意。母親跟我說,當初姑婆改信基督教,讓爺爺很憤怒,一度兄妹斷絕關係,或許這就是為什麼姑婆希望人生的最後一段路,可以得到爺爺的認可。希望不久後,爺爺就可以點頭,讓姑婆蒙主召恩進入天堂,最後一段路走得毫無牽掛。


阿B╱高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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