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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哪個人類學家說過:少數對少數的欺壓歧視,往往數十倍於多數對少數。同志圈也無法倖免。同志的「主流」,當下應屬「熊熊」與「肌肉野狼」,對於非我族類,其目光也不免寒涼。

至於種族間,那歧視可能就更直接地血淋淋。曾經在不知情的狀況下,「誤闖」波士頓純白人出沒的同志酒吧,首次嘗到了一整晚當透明人的滋味。在號稱「民族大熔爐」的美國,有關防堵歧視的立法堪稱綿密,但卻也無處不見歧視的斧痕。以同志圈而論,最明顯的痕跡是:很少黑人同志喜歡亞洲同志,英文的「稻米皇后」(ricequeen)似乎指的以白人居多。


台灣除了山還是山
而我在哈佛醫學院進修時,竟然交上一位黑美郎,而且炭黑。初次身體的接觸是無盡的新奇,那黑綢緞似的柔滑肌膚,卷如彈簧的體毛頭髮,曲如新月的兩排濃密睫毛,睫毛下發光的眼白和門牙……總之似乎偏離了單純性的吸引,而在進行一場陌生的身體探險。
而他,James,竟然來過台灣會網友。「真的,」我吃驚:「那,你對台灣的印象如何?」「唔,」James深思了一會:「山,很多山。」「?」我不解。待他秀給我看他台灣一遊及網友的一疊照片時,我隱約有些明白了。
千里會網友在同志圈不算稀奇,但在上個世紀八○年代的台灣,千里迢迢迎來了一位美國黑人網友,還算是一件引人側目的事。於是兩人在機場相會後,竟然直接背著背包帳篷出發,在中央山脈裡過了一個禮拜。
我忍住笑:「所以,關於台灣你只記得北橫?」「是啊。我們下山他直接把我送機場。」他似乎也並無委曲地說。我輕輕抱住他,安慰他:「如果你再來台灣,我一定不是這樣對待你的。」


陳克華《我的雲端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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