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到他,我的心便起了波瀾。
他是我們公司的工讀生,高中剛畢業,小我六歲。他的膚色黝黑,五官深邃,青蔥般的短髮昂立,渾身漾著青春無敵的氣息。第一次見面,他不但沉默而且尖銳,冷酷的模樣讓我深感挫折。
不過接下來幾天的相處,我才知道他的酷只是害羞的武裝。褪下保護色的他率直天真,甚至有些迷糊。我們都喜歡游泳,都喜歡聽地下樂團,這些小小的共通點,開啟了我們的話題。我們一起去看演唱會,他在滿天燦爛的煙火裡,偷偷握了我的手,我感受到一股純淨且美好的悸動。
和他相處,快樂似乎是很容易的。言行舉止都不需要刻意保持形象,就算出糗,彼此大笑兩聲也是樂事。
我們第一年的交往是遠距離戀愛,一周見一次面的我們,特別珍惜在一起的時光。
他住在多雨的港都,我們時常在他潮冷的房裡,煮著溫暖的火鍋,窩在一起欣賞音樂和電影。他從未如此被照顧關心,而我對他的付出也讓我得到前所未有的成就感,這是我們在之前的感情從未體驗過的感受。
那應該算是我們最幸福的時光,因為一年後,當他來到我居住的城市求學,距離近了,一切卻開始變調……
曾幾何時,我們的感情已然走味。習慣我寵愛的他開始變得驕縱,說話口氣變得不耐煩,出遊時不是心不在焉,就是頻頻抱怨。我們的爭執愈來愈多,愛的感覺愈來愈稀薄。常因為一言不合,他掉頭就走;或是瞞著我,聽從朋友的慫恿去和別的女生搞曖昧。我感覺到我們的戀情中,熱情和眷戀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責難和漠然。
在彼此都不願退讓的爭吵裡,幸福漸漸遠離我們。我們共乘的扁舟,因為歧見爭執而觸礁,已經無法繼續航行。但是能夠如此暢快淋漓的愛一個人,我已經十分滿足。即使我的愛寵壞了他,我仍深信,只要信仰愛情,幸福永遠不嫌晚。一定會有一個人等在某個地方,準備寵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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