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伍後分發到台東教書，錯愛了一個人。
初遇孟潔，是我在台東服務的第二年，原本打算隔年有積分，要調往故鄉屏東，卻因為一個偶然機緣，動搖調動意願。
孟潔是新來的女老師，22歲，眼睛像海水一樣深邃，皮膚很白，外型耀眼。
但最常與孟潔接觸來往的，卻是一位原住民老師。他常趁下午沒有學生時，去孟潔的教室，拿吉他自彈自場給她聽。
我心知沒機會，照計劃提出調動，我想，歲月會埋葬這一段暗戀。
一場意外 冒出愛火
然而一個周末，原住民老師回去花蓮，孟潔央求我教她騎速克達，需要打檔的。練著練著，然後……撲通一聲，我和她連同機車，一起掉進金城武拍廣告那裡的「大坡池」。
我嚇好大一跳，所幸人還活著。轉頭看孟潔，她狼狽的滿身是水和泥巴，濕漉漉的頭髮披掛在臉上，也是受驚，幸無大礙。
我先她拉起來，然後想辦法把機車牽離開水池。
後來我的手扭傷，她每天下班，過來宿舍幫我洗衣服褲子，還幫忙改作業。
她低頭手洗衣物時，我忽然有一種悸動的電流，覺著她像我的小妻子。
她揉洗完衣物晾起來，就坐在我的單人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那天，不知道說到哪句話，我忽然親吻她。她愣了半分鐘，也熱切回應我。
我們深深的吻成一團，跌坐在床上。我倆呼吸都很急促，我往她的胸部親去，她也熱情如火的回應。我們的做愛，如蜜糖一樣甜膩。
隔日在學校見到她，那種激情的感覺，又湧上心頭。她對我一笑，臉微微紅起來，好美麗的女子。
後來我調回屏東，但仍大約每隔3禮拜回到台東探望她。看看她，摸摸她的臉龐，在旅館又做愛終夜。每一次離開時，相思的滋味拉扯我的心。
坦白懷孕 卻不想婚
在我離開後3個月見到她的那一次，我們躺在旅館床上閒聊。我感覺狀況和以前大異其趣。
她懷抱著沉重的心事，煩惱寫在臉上。我問她發生什麼事？她說：「我懷孕了。」我喜出望外，我要做爸爸了！但是孟潔苦著臉，說她覺得她還年輕，心情還不定。我為了安撫她的情緒，就說，「咱們再想想，從長計議。」
這一次我回來，除了看望她，也去探望一個退休校長。校長見到我，刻意低沉聲音，神祕的說，孟潔和原住民老師又走得很近，好像舊情復燃。
我離開校長家，馬上回頭找孟潔，問她事情的始末。孟潔又強調，她還年輕，才22歲呢，心情還不定，根本沒有要以結婚為前提交往的心思。她一語道破我和她的觀點迥異，天差地別。
我年長她5歲，已經想定下來。她還年輕，還在世間漂泊，享受這種漂泊到不同男人的懷抱的感覺。
我問：「那肚裡的胎兒呢？我和妳愛情的結晶呢？怎麼辦？」我講完過半分鐘，忽然一個念頭閃進我腦海。
孟潔既然已經跟原住民老師舊情復燃，我不確定胎兒是我的。
如果不是我的，我也八竿子管不著。然而，這是我聽過最心碎的答案。
孟潔閃躲問題，說她會找個空閒的周末，不在台東，可能去花蓮墮胎。因為那裡沒有人認識她。
那一回到台東，是我最後一次去了。客運回到屏東的路上顛簸，使得一向不暈車的我，吐得厲害，幾乎把膽汁都吐出來。嘔吐完，我擦拭嘴角的穢物，然後順便擦拭眼角兩邊的情淚，無語問青天。
子濯╱屏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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