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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夢見在一個殘破不堪的屋裡上廁所,四周一片漆黑,空氣中彌漫一股霉味,沖馬桶時穢物始終沖不下去,水位反而一直上升,最後所有穢物全浮出水面,大量湧出。雅勤從夢中驚醒,嚇出一身冷汗。這樣荒謬的夢境,是她經常的夢靨。她痛恨老屋裡的一切,她讀名校,當上了律師,努力掩飾自己的卑微出身,但舊時陰影永遠揮之不去。


設計師情人身家厚
現實生活裡,她住在一個知名華廈,由設計師男友士傑親手打造的豪宅。屋子裡飄散著手沖咖啡的味道,她循著香氣走向廚房,士傑正在做早餐。「醒來啦?我正打算做好早餐再去叫你。」「早餐有什麼好康的?」「今天是歐陸早餐,水牛乳酪佐番茄沙拉、乾煎厚片培根和太陽蛋。外加一杯耶加雪夫特調手沖咖啡。」士傑逗得雅勤笑了。「你們家的歐陸早餐沒有附上香草海鹽薯塊嗎?」士傑馬上答腔:「當然有,立刻給小姐送上了。」
「今天好好吃個早餐,等一下我就要回台中了,家裡新推的建案,我負責設計樣品屋。」士傑是室內設計師,自小非常講究吃穿,也做得一手好菜。老家在台中開營造廠,擁有大量土地和房屋,士傑光是自家的生意都接不完,經常台中、台北兩邊住。
台中雖然不遠,但對雅勤來說,卻很遙遠。交往多年,他們不曾論及婚嫁。雅勤甚至有種錯覺,她只是士傑在台北的情人而已。但這華廈,這歐陸早餐,卻是雅勤夢寐以求的。雅勤不去想未來,讓自己暫時在這電影場景裡再演上一陣子吧。
士傑離開前,雅勤抓著他手說:「記得給我打電話。」士傑毫不留戀,輕輕推開她的手,一種不安的預感隱隱約約浮出。
(都市更新系列6)


《青出於藍》小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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