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林
天空又是不刺眼但空洞的白色,風又涼涼的吹起來,冷冷的又從指尖往上爬,繞過掌心往上爬。
前些日子的太陽已如夏天,那溫度就像你在我身邊。
還記得14歲那年的夏天嗎?一切的一切,對當時的我們可以概括為「人生」的一切才正要開始,才正滲出些微青澀的蜜。
當時離我們最近的大事,大抵是高中聯考了,生平第一次真正為自己做些什麼,真正去追求些什麼。
因為看得見可能的未來,即使只是一套制服,但就那樣的一個可能性,我們開始學著作踏實的夢,我們開始相信有什麼真的會發生。
可是這對當時的我們還那麼地遙遠,所謂的未來也不過就是三年的長度與制服的形狀。
腦袋裡的東西還那麼的輕巧透明:小葉欖仁、陽光、碼頭、海……。
握在手裡沉重些的也不過就是空白的作業與未完成的考卷,打架打不打得過那些討厭的同學。
還記得,你總不會是仰天大笑著離開的那人,你總是貼著有些歪扭的OK繃,鼓著臉,低垂著比平常暗些的眼睛說你不要還手你不喜歡傷害……。
那時我們的正義還那麼黑白分明,還那麼的不小心。像放學後我們雙手緊握著的網球拍,憑著一股信念打擊出去。
但球就這樣消失在橘紅色的黃昏裡,有什麼就這樣顛簸地滾動著,就這樣消失不見了。
你正在太陽的國度裡呼吸溫暖的空氣吧。
想起你以前常穿的那件亮黃色無袖上衣,那黃就像是用陽光染的,就像你。
這麼多年了,冬季與春日交替了好幾回,雙手涼了又暖了,又涼了。
在那之間,他與他或他,都曾傳訊給我:天冷了,注意保暖,記得多加衣服噢,可別感冒了。
或許是希望能夠藉著這樣純粹的字句,慢慢地暖化我的心吧。在他們眼中,我或許更像冬天多一些。
然而這都是不要緊的,我曾曬過微熱但最舒服的陽光,那顆太陽,是你的眼睛。
傳說雨從不下在你那個廣闊的洲境裡,真的嗎?
這裡倒還是老樣子,還是個充滿雨水與溼氣的熱帶小島。
還像以前一樣,有時雲忽然大群大群地團結努力起來,雨整盆整盆地往下倒,整個空間都凝結了沉下來,近乎黑暗,近乎瘋狂,近乎愛。
不知道你最近一次被雨濡濕衣角,是什麼時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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