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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料亭的同事們要幫料理長阿昌師傅慶生,由美智掌廚,想煮點清淡的素食。美智父親的食譜裡有些素食料理,在這春夏交替的燥熱季節,正好派上用場。
美智刀工細膩,她將大量紅蘿蔔、馬鈴薯絲、竹筍、香菇黑木耳、香菜、白菜切如髮絲般細,做成涼拌馬鈴薯絲和竹筍素菜羹。將當令的綠竹筍煮熟冷卻切塊,再用奶油起司和一點點味噌焗烤,最後再將焗烤過的筍塊放回筍殼內,用叉子一口一口吃。加上胡麻豆腐、蔬菜天婦羅、炒水蓮和素炒飯,做了一桌子清爽的素菜。客人離去後,阿昌師傅走向員工的小廚房,大夥兒為他高唱生日快樂歌,然後開始用餐。阿昌師傅很滿意美智的菜色,特別中意涼拌馬鈴薯絲:「這道菜,是阿正的菜色,阿正有傳人了。」這種小菜隨處可見,美智很訝異阿昌師傅怎麼會知道。其實阿昌師傅是美智父親阿正的副手,在阿正過世後慢慢熬成料理長。


阿昌師傅突然告別
「妳爸爸過世前,正在研究素食的食譜,說想推廣蔬食。他是個日本料理師傅,所以這涼拌馬鈴薯絲和外面的作法有點不同,他用的是日本黑豆蔭油、釀造白醋和柴魚粉。什麼人做什麼菜,仔細品味還是不同。妳的刀功細膩,不拖泥帶水,又小心濾乾所有蔬菜釋出的水分,吃起來更加爽口。妳做菜比妳爸爸還溫柔。」說到這裡,阿昌師傅忽然頓了一下, 有些感傷:「妳爸常說,我們做料理的人、殺生造孽,所以做菜要溫柔一點。」
阿昌師傅舉起酒杯︰「25年,也該退休了。今天,就順便幫我餞行吧。」眾人一陣錯愕,一旁的馬經理更是面色凝重,看來,料亭的經營將面臨更大的危機了。 (高級料亭36)


《青出於藍》小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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