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長一段時間,我會望著熟睡的這兩個人發呆,也會在「睡在我旁邊的這個女人是誰」的噩夢中驚醒……
在當了4年大學同學,認識8年之後,我們結婚了。
三代同堂簽賣身契
婚後的前兩年我們在外租房子,雖然夏天時頂樓的酷熱讓人整夜難眠;雖然每天下班後兩人要趕到黃昏市場買菜;雖然晚餐後要負責洗碗、晾衣服,但我必須承認,那種負擔是快樂的,也是離我「想像中的幸福」最接近的兩年。
依照我們的計劃,老大出生之後,就買房子跟我爸媽一起住,除了方便兩老照顧小孩之外,也希望盡到獨子照顧父母的責任。但萬萬沒有想到,這樣卻換來20年的房貸賣身契,幸福開始變形,壓力變成牢籠。
全家一起住的第一年,我每天因為工作必須很早出門,回家也只能匆匆吃晚飯。從小爸媽因為工作忙碌而關係處於僵局,每次吃飯時我自然而然會悶著頭,只想快點吃完,結婚全家同住後一切又重演。等老婆把廚房的雜事都做完,一切都打點好,我期待的兩人世界總是落空,老婆跟著小孩呼呼大睡了。有很長一段時間的晚上,我會望著熟睡的這兩個人發呆,極力想從「住在三人世界的單身生活」抽離。有時候,也會在「睡在我旁邊的這個女人是誰」的噩夢中驚醒,這時我才發覺,「想像中的幸福」似乎已經把我一個人留在原地,不知道跑到哪裡去躲起來了。
漸漸的,我開始找理由晚下班,甚至想過是否該「離開」這如同行屍走肉般的生活。就在內心的掙扎痛苦快失控時,老大3歲、第二個寶貝女兒出生後,我的心態有了轉變。
女兒淚水叫醒了我
有一天下班,原本會在我開門之後三步併兩步往我衝來的女兒,在她應該無憂無慮的年紀裡,竟一臉憂愁的坐著。我好奇的問她怎麼了,她眼眶泛淚,用不完整的句子說著因為她大聲喧嘩而吵醒妹妹,被阿公責備的過程。忽然之間,我想起了小時候被爸媽有意或無意忽略的難受與難過,我緊緊的抱著她。緊緊的,淚水不停的流,我悔恨自己竟然也成為那樣的爸爸,我腦裡只有自己無法適應的問題,忘了女兒也會有相同苦惱,忽略了孩子的感受。
這件事情過後,我找了時間和老婆聊聊生活上的不適應,讓彼此心裡有個默契。剛好工作上也從行政業務調回班導師,下班後我有空帶老大到公園散步、溜滑梯,偶爾去吃阿公、阿媽嘴中常說的「沒有營養的速食」,或者是到夜市坐「30元坐到飽」的「馬麻」。
欣慰家人幸福笑容
雖然有時很想賴皮,只想做自己的事;雖然每天辛苦改完作業,回家只想倒頭就睡;雖然這樣的努力工作,也不見得會增加和老婆兩人獨處的時間,但是每次看到全家出遊的照片,看著每個人的臉上自然、純真的笑容,剛結婚後那「想像中的幸福」似乎又悄悄的降臨。
人的一生不能像遊戲一樣,若結果不是自己想要的,可以叫出上一次的存檔重新開始,直到滿意為止!不論最後是好是壞,所有的一切都必須自己承擔。在時間不斷逼迫我們前進的同時,我體悟到了,如果只考慮到眼前短暫的歡樂,緊接而來的痛苦和難過終究無法跳脫,一旦逃走了,只是陷入另一個無窮無盡的惡性循環裡,不但傷害了自己所愛的人,也終將傷害到自己!
隨著一百年的到來,我們家又有新成員報到,我知道我又要開始適應新的挑戰,新的生活。但這次,我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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