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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陣子國內外間諜事件頻傳，一時諜影幢幢，我不由得想起曾見過企業界所謂的商業間諜。

二十幾年前，美國三大汽車公司的研發部，延攬了不少華裔工程師。他們個個在台灣念完大學，在美國名校拿到博士學位，都是一時之選的菁英。在美國汽車獨領風騷的時代，他們參與最先進國家汽車的設計、製造與改良，擁有相當珍貴的學問與專業。

但每逢單位有升遷機會的時候，公司卻總是把好位子給了外面空降來的，或單位裡頭學歷與專業能力比不上「華裔兵團」的白人。

所以這些學歷高、能力強、經驗豐富的華裔工程師，雖然都領著高薪，住著前有花園、後有樹林的華屋，開著公司配給的新車，內心卻總覺得缺少了一塊什麼，不夠滿足。

直到台灣與大陸的汽車業要發展自己的品牌，開始重用美國汽車界裡的華人時，這些長年在美國定居的華裔工程師，好像才找到生命真正的意義。和我們常在華人協會見面的趙博士就是其中之一。

當時台海兩岸的接待單位都用高規格禮遇，拉起紅布條，熱烈歡迎旅美專家歸國演講。專家的來回機票與餐宿，全由在地的接待單位負擔，另外還提供豐厚的車馬費。但真正讓這些專家心動的，是一種被需要、被重視的感覺。尤其能為祖國效勞的成就感，讓趙博士每談及此事，都熱情澎湃、眉飛色舞。

但是合作久了，這表面的熱烈交流，掩藏了私底下的利益掛鉤，多少屬於原雇主的商業機密，在桌底下被出賣了。

這位趙博士，在某次例行演講完畢回到美國時，剛下飛機，立刻遭到埋伏的FBI全身搜查，他的電腦與所有行李當場被沒收，人從機場被帶走，他觸犯了美國商業法，被視為商業間諜而入獄。

這位人人尊敬的趙博士，從此消失於那時我居處其中的底特律社會，讓華人每談及此事都不寒而慄。愛國？還是間諜？竟是一線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