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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霜

深夜裡，有個人正「叮咚、叮咚」地對門鈴按個不停。女人疲憊地從床上爬起來，她昨天和朋友喝酒喝到兩三點才回家，她拖著拖鞋走，睜著半開的眼睛，從門上的貓眼看去。

是一個微笑得很不尋常的青年，帶著一頂藍色鴨舌帽，繡著藍貓有限公司的字樣，還背了一包大得不尋常的袋子。「推銷員嗎？」女人這麼想著，然後打開了門。

「您好，我是藍貓有限公司的服務員，感謝您昨日在電話裡預購了一雙拖鞋，貨到請簽名，謝謝。」青年從那大袋子拿了一包紫色的方型包裹。

「可是我並沒有預購什麼拖鞋啊。」女人這麼說著。

「可是您已經付錢了啊，收據不是還夾在報紙堆裡嗎？」

女人往昨日的報紙堆裡看，真的有一張藍色收據。女人被青年弄糊塗了，也就莫名其妙地簽了名。

「謝謝您的惠顧，歡迎再度光臨！」青年自動自發地將門關上，離開了女人的住處。

「真是奇怪，我並不記得有買什麼拖鞋啊……」女人把包裝紙拆開，看見盒子裡並不是什麼拖鞋，而是一株小巧的植物，只有兩片葉子，還有一封說明書，寫著：「如果細心照料，將會長出美好的東西，若是未好好照顧，後果請自負。本公司恕不給予任何賠償。」

女人懷著好奇心將植物放到陽台的小角落。「既然送來了，就種種看吧。」接著，女人就上樓睡覺了。

日復一日，兩個月過去了，女人才發現自己懷孕了，她打算把孩子拿掉。過了幾天，孩子拿掉了。女人又恢復以前的生活，喝酒喝到通霄。

某天，熟悉的門鈴聲再度響起，女人還是去開了門，又是當時那個青年，說著重複的話。女人這才想起那株植物，她在那天之後完全放著不管。女人被惹火了，「之前不是送過一次了嗎？」她大吼。

那名青年笑著回答，「買一送一！」

青年放著嘴巴半開的女人不管，默默地將和當天一模一樣的紫色包裹放在門口，走進電梯。下了電梯之後，他脫下帽子，露出藍色的貓耳，往下戶人家走去。